是时候，学习一下，怎么吃掉那些不听话的棋子了。### **第17章：鬼市、演员与最后的谢幕**
午夜的钟声，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场哨。
云城，城南废弃屠宰场。这里是城市地图上一个被遗忘的坐标，一个连导航软件都懒得更新的灰色地带。空气里，铁锈与陈腐牲畜血腥味混合发酵，酿成一种能让活人绕道、死人皱眉的独特芬芳。
这里，就是“鬼市”今晚的刷新点。
林舟的“情绪镜像”，像一个蹩脚的恐怖片主角，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这片被月光遗弃的领地。他穿着那身在“天际会所”搞来的服务生制服，但西装外套已经撕裂，白衬衫上浸染着大片“血迹”——那是林舟用5点怨气值兑换的、好莱坞特效级别的食用级血浆，成分安全，质感逼真。
他的“情绪光晕”，在林舟的远程操控下，呈现出一种黯淡而紊-乱的灰白色。那是“重伤濒死”的虚弱，夹杂着“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以及一丝“急于销赃”的贪婪与焦躁。
他是一个完美的演员，正在上演一出名为《落魄天才的末路狂奔》的独角戏。
“鬼市不是一个固定的市集，它更像一个基于法则力量的‘临时局域网’。”周逸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带着一丝被迫加班的怨气，“入口是随机的，但内部结构相对固定。三大区：交易区、情报区、角斗区。你要找的，是情报区的‘万事通’。”
“镜像”停在了一个挂着“耳朵与眼睛”符号的集装箱前，叩响了铁皮门。
门上开了一个小窗，一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从里面向外窥探。
“卖什么？”窗后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镜像”的表演开始了。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气息不稳地说道：“一个情报。关于‘路人甲乙丙’的……最终下落。”
窗后的眼睛猛地一亮，那浑浊中爆发出贪婪的光。
“进来。”
集装箱内部，别有洞天。这里像一个老式当铺，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封印着尖叫人脸的玻璃瓶、会自动占卜的塔罗牌、一颗还在微微搏动的心脏……一个干瘦得像具木乃伊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镜像”。
“说吧，孩子。”老头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你知道些什么？如果你的情报有价值，‘万事通’从不吝啬。”
“路人甲乙丙……已经死了。”“镜像”喘着粗气，将一份用怨气值伪造的、记录着虚假战斗过程的“数据芯片”拍在桌上，“他太大意了，在逃跑的路上，被一个神秘人截胡。他的法则核心，被……被吞噬了。”
“哦？”万事通拿起芯片，眼神里的贪婪更盛，“证据呢？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证据就在芯片里。至于那个神秘人……”“镜像”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像个影子，他的能力……是‘吞噬’。我拼了半条命才从他手里抢到这份记录，就是为了来换点跑路的钱！”
这番说辞，九分假，一分真，完美地利用了信息差和所有人的固有思维。法则行者互相猎杀是常态，一个新人被更强的老怪物“黑吃黑”，合情合理。
万事通将芯片插入一个古怪的读取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就在这时，集装箱那扇薄薄的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轰！”
巨大的力量让整个集装箱都为之震动。铁塔般的“铁拳”，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狂怒，堵在了门口。他的目光像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镜像”的身上，那岩浆般的怒火光晕，几乎要将整个集装-箱点燃。
“小杂种！终于让老子逮到你了！”铁拳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
“镜像”的反应，是林舟为他精心设计的。他没有反抗，而是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抓起桌上的芯片，转身就朝集装箱的后门撞去，一副标准的“丧家之犬”模样。
“想跑？！”
铁拳一步就跨了进来，狂暴的力场瞬间锁定了“镜像”。
然而，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咯噔。”
铁拳那足以砸穿钢板的拳头，竟被她一指挡下。
“‘魅影’！你敢拦我？！”铁拳怒吼。
“拦你又怎样？”魅影舔了舔红唇，粉色与黑色的欲望漩涡开始高速旋转，“谁先抓到，就是谁的。游戏，开始了哦。”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已经化作一道红烟，朝“镜像”逃跑的方向追去。
“贱人！”
铁拳怒骂一声，也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好戏开场了。”通风管道里，林舟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要的，就是这种多方追逐的混乱场面。一个演员的独角戏太单薄，需要几个实力派配角，才能把戏做真。
“镜像”在鬼市狭窄的巷道里疯狂逃窜。他身后，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紧追不舍，沿途掀翻了无数摊位，引得一片鸡飞狗跳。
【叮！来自摊主甲的愤怒，怨气值+50！】
【叮！来自路人乙的惊恐，怨气值+30！】
零星的怨气值不断跳出，像是这场追逐戏的背景音。
“镜像”的体力在飞速消耗，他的动作越来越踉跄，眼看就要被追上。他按照林舟的剧本，慌不择路地冲进了一片开阔地——角斗区。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由白骨和废铁搭建的圆形角斗场。此刻，正有两名法则行者在场中进行着血腥的厮杀，周围的看台上，坐满了寻求刺激的观众。
“镜像”的闯入，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广告插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铁拳则堵在了他身后，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
“镜像”被夹在中间，他“绝望”地环顾四周，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声音，从角斗场的最高处传来。
那声音苍老、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位，住手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镜像”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已经失去了价值的藏品。
“他的法则核心，已经被污染、撕裂。就算抓回去，也只剩下一具空壳。这份情报，已经没有意义了。”
计先生的话，让魅影和铁拳都是一愣。
而“镜像”，则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枚他从万事通那里抢回来的数据芯片。
“你们谁也别想得到！”他发出最后的嘶吼，然后将芯片狠狠地砸在地上，同时引爆了林舟预先设置在“镜像”体内的、最后一点情绪能量。
“轰——！”
一声不算剧烈，但却极其诡异的爆炸发生了。
“镜像”的身体，没有血肉横飞，而是在一道刺眼的白光中，化作了亿万个闪烁的情绪光点，然后如同一场绚烂的烟火，消散在夜空中。
那枚数据芯片，也在爆炸中化为齑粉。
死无对证。
整个角斗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地面。
死了？
那个搅动了整个云城里世界风云的“路人甲乙丙”，那个在天际会所戏耍了所有顶级大佬的天才新人，就以这样一种……虎头蛇尾、又带着几分悲壮的方式，彻底陨落了？
铁拳愣在原地，到手的鸭子飞了，让他那岩浆般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魅影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唯有计先生，他站在高处，看着那片消散的光点，眉头，第一次深深地皱了起来。他那片死寂的“湖泊”中，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怀疑”的涟-漪。
而真正的林舟，在通风管道的尽头，感受着从鬼市方向传来的、最后一波堪称豪华的“失望”、“愤怒”与“懊恼”的情绪洪流，缓缓地站起身。
【怨气值余额：588,432】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而又冰冷的笑容。
“各位，晚安。”
他转身，消失在地下停车场更深的黑暗中。
从今晚起，“路人甲乙丙”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