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替傅寒声开车的不是陈叔,是吴助理。
上了车,傅寒声解开衬衫前的几枚扣子,脱下了西装外套。
他双眸微眯着小憩。
想到陆铮的话,他眉心蹙了蹙,睁开了眼。
吴助理回头看着他。
车内昏暗的昏暗光影浮动罩住男人半张脸,脖颈线条流畅,喉结凸出明显。
吴助理小声地提醒老板。
“傅总,回公寓还是去公司。”
傅寒声失神片刻,被吴助理唤醒。
他声线微哑,带着浅浅的倦意。
“去一家二手奢侈品工作室。”
“戈壁。”
下周是老太太的生日。
老太太不缺什么。
要是问她想要些什么,她大概只会冷着脸教训他。
“我啊,什么也不缺。”
“就缺个孙媳妇。”
傅寒声很清楚老太太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老太太这个年纪见过的多了去,从小出生京北名门望族,已经见惯了这些东西便不稀罕了。
车停在外面。
“你在外面等。”
吴助理点头。
傅寒声走了进去,男人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抵达“戈壁”门口时,立刻有人过来迎接他。
店员有男,有女。
男店员专门接待男顾客。
秦戈为了避免店员和顾客产生情愫。
她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闹到店里。
在年斯时身边,她见过太多诸如此类的事情了。更不希望自己店里的小姑娘被迷迷糊糊的骗了感情。
接待傅寒声的是一名男店员。
“先生您好。”
傅寒声颔首。
“我自己转转。”
站在二楼的秦戈看见了这个气质斐然的男人。
和各种奢侈品打交道,她一眼就看出男人身上的西服价格起码六位数起步,并且还是高定。
傅寒声站在那枚耳环前,眼神恣意(修改)。
他开了口,声线偏冷。
“这枚耳环,我看看。”
男店员戴着白色的手套,防止弄脏。
“好的,先生。”
细细打量了耳环,傅寒声微挑眉。
耳环上还刻着洛南初名字的开头大小写。
不过印记很浅。
他当初在拍卖会拍下的那枚耳环送给了老太太。
而这一对,是他找人重新定制的。
傅寒声点点头。
店员立马接收到他的信号,带着他去结账。
刷完卡,等他出店。秦戈才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下来。
店内的工作氛围挺好的。
他们都喜欢秦戈这个老板,好说话,不计较。
几个女孩子激动地说,“秦老板,这几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帅哥。”
“刚刚那个好帅啊,虽然冷面。”
另一个女生补充,“你不觉得冷脸更帅吗?”
秦戈悠悠一笑没有加入她们的话题。
她和傅寒声见过几次,有些印象。
年斯时身边的好友,果然都大方。
付钱爽快利落,多余的话都没有。
作为老板,秦戈当然最喜欢这样的顾客了。
傅寒声回到车内。
“回公寓。”
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这枚耳环依然闪着光。
他轻笑,有些嘲弄的意味。
洛南初居然把他送的礼物卖了。
而且还是低价卖的。
他这枚耳环买来的时候可不止一百万。
不识货的小家伙,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呢。
他把玩了一会儿,将耳环收回红色丝绒盒内揣进了口袋里。
……
傅寒声是个极简主义者。
家里没有繁琐的装饰,多余的物品都没有。
茶几上连东西都没放。
他忽然想起洛南初买的那几个盆栽,沿着客厅走到阳台。
他眼眸漆黑,望着一片空阔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盆栽,忽地笑了。
洛南初走的倒是干脆。
连盆栽都搬了。
他洗漱后就休息下了。
第二天阿姨来上班的时他问道,“阳台那几个盆栽呢?”
阿姨说,“被南初搬走啦。”
“她说她喜欢养这些盆栽,养出感情了。”
洛南初还真是会说。
傅寒声敛眸,浓眉一挑。
“阿姨,麻烦你去花卉市场再买几盆。”
“最好是和之前一样的品种。”
“顺便再买点花种。”
阿姨点头,她一直觉得阳台这么宽敞不种地点花可惜了。
按照傅寒声的指示,她买了之前洛南初买过的盆栽。
还弄了些黑土来种花。
傅寒声下班后,会蹲在这里浇花。
陆铮来给他送资料,看见阳台蹲着一个人。
男人蹲在地上,面色认真。
陆铮出声,“傅三。”
“你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休养生息的爱好了。”
傅寒声不为所动,依旧在慢悠悠地浇花。
所有花都浇完水他才欣然起身。
“就是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确实挺有意思的。
傅寒声每天上班前,下班后都会仔细的打理一番。
第一次觉得养花有意思。
本来是让阿姨帮忙打理的。
后来傅寒声喜欢亲自打理,只有他出差、忙碌的时候,阿姨会帮忙。
陆铮凑近,想闻闻花香。
被傅寒声一把拽了回来。
“你别污染了我的花。”
陆铮哼了声“切。”
“我买十盆,二十盆,一百盆。”
“熏死你去。”
傅寒声说,“去书房。”
他坐下,陆铮像是逛街一样看着他的书房。
每一个东西都要碰一下。
“傅三。”
“那晚的事情查到了点眉目。”
“虽然还是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南初妹妹干的。”
“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干的。”
有动机给傅寒声下药的人,能想到的只有洛南初。
傅寒声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说说,查到了什么?”
陆铮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
“查到了那药。”
傅寒声无语,以为陆铮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你们中的不是药,是一种香。”
“这香威力挺强的,闻上十分钟就会起药效。”
“尤其是对女性,药效会更强。”
傅寒声眉梢紧拧。
“所以我猜测,能弄到这香的人应该是会点中医或者调香的。”
“成分里有许多药材。”
陆铮甩出一份检测报告。
傅寒声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药材。
他狭长的眼底是一片难以读懂的情绪。
陆铮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先走一步。”
“你自己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