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如饥似渴。
全家人听说周鸿程考上了公务员,还选择了个本县的好岗位,云图县政府办,都欣喜若狂,提议要出去大吃一顿!
爷爷打来了报喜电话,高兴地说:“我说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走仕途的好料子,以后要谨言慎行,察言观色,做事要踏实认真,千万别冲动,知道吧!”
"知道了,爷爷,我们今天全家一起吃饭,来接你吧!"
“不用了,外边人烟嘈杂,喧嚣吵闹,我不喜欢,以后都得靠你自己晓得吧。”说完爷爷就挂掉了电话。
爷爷是个怪人,一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婆婆死了后,他就隐居在深山不出,跟个世外高人似的,他总是说,外边的泥淖混杂会影响他算命。
最要紧的是,他总是说,一个人看一眼别人,就晓得他或者她是个什么货色,一根肠子长什么样清清楚楚,一点探索的欲望都没有了。
大彻大悟的人,必定是六亲情绝的人,自然不喜欢和别人交往。
除了自己的孙子周鸿程,他平日爱多说两句,其他人他都不爱搭理。
爷爷总是爱说一句话,来主动找你的人,肯定是有所图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鸿程挂掉电话,说爷爷不去。
老爸的心情没受影响,停业休整一天,请全家人到云图县最贵的酒店,云图大酒店吃饭,是星级酒店,这里一顿饭就要上千,往来的都是名流政客。
活了二十多年,周鸿程没见老爸这么阔绰过,花上千来吃一顿饭,以前他总是说,吃三千一顿的饭,和三十一顿的饭,又不会有什么区别。
“今天是庆祝我儿子考上政府办的日子,我必须请他们娘俩去餐厅里边,好好搓一顿,当然了,他是很争气,我很少操心过!”老爸开始挨个给亲戚打电话。
炫耀他儿子成绩好,能够在本县工作,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
“是是,他太厉害了,我们三代都是贫农,他爷爷是算命的,我又只是个小老板,家里一点都背景都没有,都给他考上了,你们以前说考公是靠关系,纯属是胡扯!”
“对啊,我也觉得他以后要当大官,说不定是县长什么的……”老爸依旧在一边滔滔不绝,而且说得特别大声,恨不得全酒店的人都听到他说话。
他嘴巴阔大,是饶舌吹牛之人,爷爷总爱说他没出息,嘴大漏风。
周鸿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默默倒了一杯茶在杯子里,掩饰自己的尴尬,这考上个继承公务员,又不是升官发财,怎么弄得他像要黄袍批身似的。
被人听了,只会好笑。
这时,另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女人转过头来,她上半身饱满,映入眼帘的是硕大的椰子,呼之欲出。
看起来是一个保养得当的贵妇,看不出来什么年纪。
令人羡慕的长卷发如瀑布般披肩下来,又黑又蓬松,包裹住她鹅蛋形的脸颊,下颌方正,脸颊白皙,五官深邃饱满,剑眉星目,浑身散发下坚毅的气质。
周鸿程一惊,她脸上颧骨隆起饱满,若此女走仕途,应该能做高官。
只见她转过来冷笑一声:“区区一个小公务员最多算吏,还不是官,就这么大的口气,我们单位里的一把位置做到退休的,也不在少数,有人不要想多了。”
周鸿程迎上她犀利的目光,也毫不退缩,对视着说:“您说得对,是我老爸爱吹牛,我只希望有份旱涝保收的工作罢了,没想过升职,只希望专心致志为人民服务,那就是我的福气。”
“你倒踏实。”女人扯起唇,透出几分讥讽之意。
周鸿程一脸认真:“我说真的,时间可以证明我的心。”
“油嘴滑舌。”女人这样说,却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周鸿程,无疑是周鸿程说的话对了她的胃口。
像她这种强势作风的女人,言语和她对着干,会让她心生厌恶。
过了,她又问:“你考的政府办哪里部门?”
周鸿程:“具体不知道,要等组织部安排,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我往哪里搬。”
女人满意收起下颌点点头说:“就是要有这种奉献肯吃苦的精神,就算是打杂,也要做好每一件事,才能让领导满意!”
老爸在一旁听了十分不满,插嘴道:“这位美女怎么就说我儿子是打杂的了,我儿子以后要当县长的……”
周鸿程正想阻止老爸继续吹下去,旁边和美女坐一桌的男人坐不住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光鲜亮丽,应该是商人。
一个系着蓝色领带的男人指了指卷发美女:“不知天高地厚,你身边这个就是县长!”
“对啊,我们云图县的县长白宏丽女士!你在鲁班面前耍大斧是吧?”另一个人也附和说。
这下老爸和老妈都震惊了,嘴巴张大得鸡蛋都可以装下,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
在一个县城偶遇县长的机遇有多少?
不过也正常,毕竟这大酒店就有很多政客出入吃饭。
周鸿程并未露出惊异之色,在她表明身份之前,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此女的身份还有些出乎意料。
原来她就是云图县的女县长,年龄38岁,从外地调来云图一年的光景,正在大刀阔斧搞改革。
曾在家乡卫视台见过转播,可真人比电视更漂亮,身材更加丰满,因此记不太清楚了。
周鸿程镇定自若,缓缓伸出手来握:“你好,白县长。”
女县长打量着周鸿程英俊的脸庞,神色平静如波,眼光里不免透出几分赞赏,伸出白嫩细腻的手,和他握手。
两人如蜻蜓点水般握了下,就迅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