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更新时间:2025-11-11 02:37:05

第9章

察觉到罗湘的视线,容妃赶忙上前打圆场。

“所幸姐姐今日无甚大碍,否则本宫这心里真是不安啊。”

待凑近了,容妃才压低声音,以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皇上最近正在彻查贪污一案,若是这个时候后宫也查出有所牵连......”

“姐姐你看,今日之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柔笑着看着她。

容妃就是笃定谢柔这个时候,也不愿去碰皇上的霉头。

“好啊。”

容妃顿时松了口气。

人群中的崔锦棠瞬间抬头。

谢柔接着说道:“那就依容妃所言,此事就由裴大人负责查清。”

容妃笑容龟裂,因谢柔这句话急得咬紧唇瓣。

刚要开口,便听裴照临沉声:“微臣遵旨。”

彼时,抬头的崔锦棠,又把头给低了下去。

这个结果,不错不错。

“哦,对了。”

都准备走的谢柔去而复返。

她面露迟疑,眼神逡巡一圈,扫过无能狂怒的容妃,最后落在罗湘身上。

看向裴照临:“裴大人方才说,这位是罗姑娘?”

“被贬的罗丞相之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不敢多嘴后宫纷争的贵女们,对于一个已落败的罗湘,还是敢开口的。

落井下石那叫一个快。

“罗湘?她不已是奴籍了吗!”

“难怪一身戏子装扮,奴籍之人,就是低贱。”

听到的每一句,都让罗湘羞愤欲死。

不,她才不是身份卑贱的奴籍,她是京中第一贵女,应当日日受人尊敬羡慕的!

“贵妃娘娘。”裴照临伸手将抬不起头来的罗湘扶起。

再是弯腰作揖,神色冷淡:“罗姑娘如今是微臣未过门的妻子。”

闻言,罗湘惊喜地抬眸,看向裴照临时,面上满是羞涩。

谢柔听着,不满地眯了眯眼。

在她听来,裴照临像是疯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别崔锦棠听到,该是如何的伤心了。

谢柔冷下声:“退下吧。”

——

直至宫宴结束,崔锦棠都未再见到裴照临一面。

反倒是裴盈,一肚子火气未消。

今日戴了一脑袋钗横凤的珠钗,都还没来得及去炫耀,便窝着火上了马车。

等了许久,也只等来了一个传话的伏鲤。

伏鲤低着脑袋,忙道:“公子说,都察院还有要事要办,还请二位姑娘先行回府。”

崔锦棠听完,冷静的点了下头,便率先上了马车。

裴盈却是质疑:“你是打哪儿来的侍从,我怎得从前从未见过你?叫什么?”

“奴才是公子在江南时买下的,幸得公子赐名,伏鲤。”

“好奇怪的名字。”裴盈皱眉。

伏鲤一时语塞了下,才解释道:“公子买下奴才那日,公子的玉佩掉入池中,奴才捞起玉佩时,又恰巧捞起了一尾鲤鱼,公子这才给奴才取了这个名儿。”

裴盈:“......”她就多余问。

就阿兄那取名功底,在当初见识到他给猫取名发财时,她就该明白的!

崔锦棠撩开帘子,刚要开口催促裴盈上马车,视线从伏鲤身上扫过时,顿然停住。

“你这腰间的玉佩,是打哪儿来的?”

伏鲤低头看了眼腰间玉佩,道:“回姑娘的话,当日公子见奴才把玉佩捞起来后,便转手送给了奴才。”

“给我瞧瞧。”

崔锦棠看着,总觉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伏鲤立即将玉佩取下,呈上了前。

将玉佩仔细翻看,摸着雕刻的涡纹总觉得过分熟悉。

“锦姐姐?”裴盈关切地问道,“这玉佩是有什么问题吗?”

将图案记下后,崔锦棠便将玉佩送还了回去:“没什么,就是觉得图案新鲜。”

裴盈闻言刚想看一番,便被崔锦棠催着上了马车。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夫人就要担心了。”

裴盈恍然,赶忙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回府,裴盈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气。

即便阿兄现在是失忆了,那也不行。

他能气人,锦姐姐为何不能?

要是气着气着,气恢复了,那她或许还是大功臣!

思及此,裴盈做贼心虚地靠近崔锦棠。

“锦姐姐,我今日听旁人说百花巷新开了一处坊子,叫什么金玉坊,每到日落时分便可生热闹了!”

崔锦棠心里想着那涡纹,闭着眼没仔细听裴盈说什么,便应了。

“好。”

裴盈嘴角瞬间难压。

——

都察院。

临时被喊来加工的黄左史,一脸的“快杀了我吧”。

他大怒,试图以此来唤醒裴照临的良知。

“裴大人!且不说下官只是个佥都御史,下官今日休沐啊!!裴大人可曾明白『休沐』二字是何含义啊?!”

裴照临将断木递给他,神色不变:“我记得你家中是做木料生意的?”

黄左史抽搐着嘴角,不满但老实地接过查看起来:“那都是下官弟弟在操持了......这木质虽说是极好的楠木,但都被天牛啃食的差不多了。”

“下官粗略算了一算,这被啃食的,也应当也有个小半月了。”

裴照临颔首:“时间对得上。”

他道:“你一会儿去一趟户部,将半月前容妃娘娘建戏台子的册子都去取来。”

黄左史一听便急了:“裴大人,最近皇上可是在严查贪污一案,朝中不少官员都在自危!您这个时候要摊这浑水,这不是上赶着去给人当靶子吗?”

“要下官说啊,皇上要查贪污,无非就是国库......”

黄左史话语一顿,四下看了眼,确认无人后才委婉道:“国库无银!若您真要查,不若先给旁的大人一些风声,也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更何况,五日前一场大火,早就将户部所有账册给烧干净了,大人想查也查不了了啊!”

半晌没见裴照临有动静,黄左史眼珠子一转,又道:“下官最近可听说了,这户部严侍郎家的二子,在百花巷刚开了个金玉坊。裴大人要查,要不先从这下手?”

裴照临瞧了他一眼:“这严家二子有何门道?”

黄左史见他听进去了,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裴大人有所不知,这严二郎不比严家大公子官运亨通,天生爱摆弄铜臭。”

“若此事真有严侍郎的手笔,您觉得这严二郎会不会参与?”

“那明日,你与我同去。”

说罢,便起身离开。

黄左史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