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嘭!”
“嘭!”
青袍老者周身灵力流转,正欲出手,却只见一抹绿色晃过,眼前少年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粗如手臂的巨大狼牙棒带着破风锐啸,毫无征兆地砸向老者和那个倒霉领头弟子后心。
“嗤——为什么,又打我~~~~!”倒地的领头弟子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青袍老者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躯便实打实挨了一棒,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武王全力一击,纵使只是蛮力,但加上那么粗的一根狼牙棒,就算早已脱胎换骨的武王修士也扛不住啊。
“什么?!”另外几名长老惊怒交加,四处观察却只发现又有一个不起眼的女子身影消失不见。
变故来的太过突兀,附近的气温顿时都高了几度———因为玄冥宗成名已久/高高在上的武王大长老竟被一击重创,围观的其余长老和群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爷我恰在此地购物,遇到你们也是晦气,这次就当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我就不奉陪了。”
四面八方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少年和少女就在玄冥宗一堆长老的包围下消失不见。
“追!”有玄冥宗长老突然叫嚣。
“往哪追?再说了追上了你打得过吗?不如各回各家,各找...”被青袍老者瞪了一眼,富态长老顿时闭上了嘴。
“我们走。”其余几个长老叫起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来的诸多弟子、供奉。
......
“阿殇,我们就这么走了?我看他们根本就打不过你,不对,是连看都看不到你,不如直接把他们全打趴下,免得他们在我们大夏城中耀武扬威!”看着被夹在自己咯吱窝里却异常兴奋的澹台秋月,夏殇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人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修士也一样,他们确实与我们产生了矛盾,在大夏流云城似乎也耀武扬威、目无王法,但他们确实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流云城的繁荣,如果就只是打杀了他们就离开了,那为了空出来的权利和利益,流云城反而会因此陷入混乱,再说了...”
“又开始了,阿殇你别念啦!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我刚才看见你挥舞那柄狼牙棒的样子好帅啊,可以借我玩玩吗?”
半空中的夏殇周缓缓落下,“给”。
看着兴奋地挥舞狼牙棒的少女,夏殇周神色复杂,心中似乎有一层“香香软软小蛋糕”的滤镜破碎了。
“哈哈哈,好玩,就是有点太大了,要是再小点就好了。”听闻此言,默默在心中决定无论自己小秋月变成什么样都接受的夏殇周意识一动,正欲将狼牙棒缩小。
“真的缩小了哎!”夏殇周听到了澹台秋月银铃般的笑声。
“澹台秋月过来!”夏殇周的目光盯着远方突然凝重起来,澹台秋月入怀,他瞬间又发动了“无影无踪帽”。
临空而起,最先进入视线的是稀稀疏疏的人流。那不是寻常的商旅,也并非赶路的行人,从速度可以推测大概是武师境的修士,只是此刻他们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污,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而他们身后的天际被遮天蔽日的绿雾笼罩,数不清的妖兽自远方山脉中奔袭出来——平日里随手打杀的只有武徒实力的野猪成群结队,伴着惊雷般的蹄声冲在最前方,将位于队尾的惊慌失措的武师修士碾碎。后方跟着连绵不绝的黑色浪潮,夏殇周甚至感知到数道对自己都有威胁的强大气息。
“兽潮?!”
“走?还是留?”
兽潮直奔夏殇周的方向而来,震撼的场面让他不免有些心惊肉颤,潮水一般的兽潮碾过稀疏的人流,从半空中的夏殇周脚下冲过,直奔——流云城!
“阿殇?!”
......
“快快快,把那些画像全都烧了!”流云城万宝阁中,惊魂未定的富大海连忙吩咐掌柜,“对了,多塞些钱财给那些画师,让他们不要多嘴!”
吩咐下去的富大海摊在自己的座位上,心中甚至萌生出跑路的念头,忽然几缕灰尘从上方落下,整栋楼阁都有些晃动。
“不是吧,不是只破了几扇门,几处窗吗,难不成还伤到了支撑柱?”富大海有些慌忙地将手伸向了柜台下的空洞,却发现空无一物。
“我的玉石呢??!”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真是的,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富大海黑着脸走到了窗前。
天际翻涌着黑绿色的云雾,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嘶吼,像有无数巨兽在远方咆哮。
“是妖兽!成群结队的妖兽!!”富大海面色苍白地指着窗外,声音尖锐而惊恐。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密密麻麻的黑影正从山林间涌出,小的如恶犬般窜跃,大的似小山般推碾着树木,瞳孔中闪着猩红,直扑城池而来。
“兽潮!是兽潮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沸油的火星,在恐慌的人群中炸开。
守城的卫兵吹响了急促的号角,“呜呜”的声浪刺破了城池的喧嚣,却压不住越来越近的兽吼。
“肃静!!!”一道强横的声浪暂时压住了沸腾的人群,天空中飞出数道散发着武王气势的身影。
“我乃城主宇文护,依我命令,城中大小家族、势力、宗派此刻起皆受我调度!如有不从,斩!”
“玄冥宗子弟皆听从城主府调令!”空中一道身影紧接着表态,接着各处都有了回应,臃肿庞大的城主府如同伸出了无数细小的触手,让混乱的城中重新开始出现秩序。
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整座城池在短短数息之间从喧嚣的人间坠入恐惧的深渊的事实。
城墙上的护城阵开始亮起微光,装备齐全的守城军队、服饰各异的各派势力、城中修士、自发的普通民众,无论高低贵贱、老幼胖瘦,此刻如同一根根细绳,在交织传达的命令中交织,最终再次拧在了一起,就像...一切一切的当初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