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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厅回家后,我第一时间开始收拾自己的所有行李。
临近傍晚,养父母带着秦远的四岁儿子回来了。
秦建华敲了敲我的房门,语气温和:
“闺女,冷静点没有?爸知道你受委屈了,特意给你打包了你爱吃的菜,出来吃点吧?”
我没应声。
赵翠莲尖锐的声音立刻传来:
“瞧这架子大的,连话都不回了!我早说过,这菜喂流浪狗都比带回来强!”
“别站那里丢人现眼了,赶紧过来陪大孙子玩!”
秦建华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她毕竟帮我们还清了债......”
赵翠莲冷笑:
“是我逼她还的吗?”
“她自己愿意还的,现在拿这事来邀功?我可不吃这套!我又没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
脑中一阵眩晕,扶着衣柜站稳后。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把涌上来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着他们如今判若两人的态度,我不由想起十年前。
那时的他们被秦远伤透了心,整天以泪洗面。
我看着不忍,只能用尽全力去讨好他们。
每天变着花样做他们爱吃的菜。
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还债。
剩下的余钱,自己啃馒头也要给他们买钙片和营养品。
十年,我硬生生把自己从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熬成了一个黄脸保姆。
可现在换来了什么?
我疲惫地扔下手中的衣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眼泪流了一整夜,我哭到浑身发抖。
直到天光大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可刚合眼不到五分钟,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赵翠莲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都六点了还不起床做饭?你不知道我待会儿要去跳广场舞吗?我那些老姐妹都在等着,迟到多丢人?”
“我看你现在翅膀是真硬了,存心想让别人戳我脊梁骨是吧?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我攥紧被角,本能地想坐起来和她争辩。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十年了,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吧?
可他们呢?
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保姆,呼来喝去。
如今亲儿子带着孙子回来了。
他们乐呵呵地去享受天伦之乐,却还没打算放过我。
赵翠莲见我无动于衷,语气稍缓:
“行了,大早上的懒得跟你吵,气坏我身子不值当,你赶紧起来做饭。”
我摇了摇头:
“你要吃,就自己去做。”
“你什么意思?”
她眉毛立刻竖了起来:
“这是做给我一个人吃的吗?这家里还有你爸,还有我的大孙子!你不管我,连他们都要饿着?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冷笑一声,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拉出了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今天就搬走,以后的饭,您只能自己做了。”
赵翠莲愣住,随即嗤笑:
“搬走?说你两句就要离家出走?真是长本事了!”
秦建华慢悠悠进来打圆场:
“闺女,还为昨天的事生气呢?至于吗?爸替你妈给你道个歉,你俩都各退一步,快去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