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巴结萧含烟,府里的下人故意把恭桶踢翻,命我全部清扫干净。
我屈辱地擦洗到深夜,两只手又疼又肿,连抬起来都费劲。
我才刚走出那受辱之地,裴少珩便让人将我扒光扔进浴桶。
随即丢给我一件青楼舞姬穿的单薄衣裙。
“今夜曹公公府上有宴,你务必将他侍奉妥当,设法哄来那颗夜明珠,含烟喜欢得紧,我欲将其送给含烟当及笄礼。”
我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裴少珩,那阉贼有虐杀女子的癖好!”
裴少珩却轻蔑地哼了一声。
“不就是承欢榻上那点腌臜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咬咬牙熬过去便是了。”
我心中一片死灰,任由裴少珩将我强行拖拽进一间幽暗内室。
而他在得了曹公公的允诺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我才衣衫破碎、浑身浴血地从那屋爬了出来。
未行几步,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幸得过路善人相助,将我送至城中医馆。
我醒转过来时,耳边是老大夫带着惊骇的感叹。
“你背上这烙铁印子深可见骨,若再偏一些,怕是性命难保!”
若非故意忍下这折磨,让那老阉贼沉迷于施虐的快感,我又怎会有机会拔下发簪狠狠刺入他咽喉,从而侥幸逃脱。
那老大夫又关切地询问。
“姑娘,你受此等酷刑,当真不去官府报案么?”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封请柬,是裴少珩着人送来的,邀我去参加萧含烟的及笄礼。
我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报官雪冤,又怎及得上让他们亲眼见我身份揭晓,看他们悔恨交加、痛不欲生的模样来得畅快?
……
我一踏入金銮殿,周遭便立刻投来无数讥讽的眼神。
“这沈昭月怎还有脸面出现?听闻前日她被裴状元当众斥退后,当晚便自荐枕席,去伺候了那个有特殊癖好的曹公公。”
“当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瞧她那副孱弱的模样,与秦楼楚馆的娼妓有何分别?刚伺候完那阉人,又迫不及待地赶来此处,莫不是还痴心妄想能勾引到太子殿下?”
“真是笑话,你当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他若能瞧上沈昭月这出身卑贱的腌臜货色,我即刻以头抢地撞死当场。”
诸如此类污秽不堪的嘲讽,一浪高过一浪。
我却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毕竟要不了多久,他们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裴少珩正亲昵搂着盛装打扮的萧含烟,见到我后嫌恶地呵斥。
“这等宫廷盛宴,岂是你这卑贱之人能够踏足的?还不快些滚出去,莫要污了贵人们的眼!”
瞥见萧含烟嘴角的得意笑容,我才恍然,那请柬原是她刻意让人送来的。
萧含烟对我上下打量,随后轻蔑地嗤笑。
“沈昭月,这皇恩浩荡的盛景,想必你此生都未曾见过吧?我特意请你来,便是要让你亲眼见证,我这天生的贵命,是你拼尽一切都触之不及的存在。”
“莫说我不念旧情,待会你就留在我身边当个婢女,好好伺候吧。”
裴少珩闻言,肯定地点头。
“含烟心地良善,你这贱婢与她云泥之别。
还愣在那作甚?速速跪下叩谢公主赏你这个体面。”我懒得搭理他。
裴少珩面色一沉,正欲开口斥骂。
下一刻,哄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一队身着甲胄、气势森然的皇家侍卫,簇拥着雍容华贵的太子,缓步登上高台。
他面露威严,举手投足间全是久居上位的凛然气势。
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太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中满是恭敬。
“今日这场及笄礼,是父皇亲自下旨,特意命孤为最敬爱的皇姐所设。”
殿中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汇聚到萧含烟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艳羡与谄媚。
萧含烟得意地扬起下巴,脸上尽是不可一世的骄矜与傲慢。
裴少珩则是紧紧牵着她的手,与有荣焉。
周遭众人纷纷向两侧退避,十分有眼色地为他们二人挪出位置。
那两人满面春风,正欲相携走向台上。
然而下一瞬,众人却惊愕地看见,太子殿下竟径直走到了我面前。
他在万众瞩目下对着我深深一揖,姿态无比恭敬。
清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恭迎皇姐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