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的女兄弟听说我是天生石女,每次亲热都离不开润滑油后。
偷偷把我的润滑油换成了502胶水。
我为男友精心准备的生日夜当晚。
黑暗中,我将润滑油涂抹在腿间。
下一秒,撕裂般的剧痛让我失声尖叫。
我大腿根部的部分全部死死地粘在了一起。
见我疼得满床打滚,男友的女兄弟林月月突然从门后跳出来,爆笑道。
“哈哈哈,惊喜吧?我特意换的!”
“你也太金贵了,做个这事儿还得用油?我看你就是不想让阿泽碰!”
我看向男友,疼得浑身冷汗。
“周泽,快送我去医院,要出人命了!”
男友眉头紧锁。
“你还真当自己是豌豆公主啊,我今天生日你收收公主脾气好吗?”
“我看月月说得对,你就是欲擒故纵,装纯情!”
我不再解释,强忍疼痛直接按下隐蔽在床头柜上的警报器。
1
周泽瞥了我一眼:“你刚刚按的是什么?”
他快步走来,一把夺过那个贝壳状的警报器,翻来覆去地看。
“为了这点小事就想报警?秦瑶,你有病?”
他随手将警报器扔在地上,抬脚狠狠踩了上去!
“咔嚓。”
贝壳碎成了几片塑料。
我伸手想去捡,腿间皮肤却像被黏在一起,动弹不得。
“周泽,我下面真的好痛,送我去医院!”
林月月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我。
“秦瑶姐,你真的疼吗?你该不会是演的吧?”
“平时你就喜欢用各种理由吊着阿泽哥,今天可是他生日,你就不能让他开心一下?”
我疼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没有演!是真的!”
周泽和林月月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像亲兄妹。
周泽怕我误会,曾经专门跟我解释。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我要是喜欢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林月月也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得善解人意。
“瑶瑶姐你别多想,阿泽哥这种钢铁直男,也就你受得了。”
我真的信了他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
可渐渐地,我发现事情不对劲。
每次我们约会,林月月总有理由跟过来。
她会故意坐在我和周泽中间,亲昵地挽着周泽的胳膊。
“瑶瑶姐,你不会介意吧?我跟阿泽哥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姐妹,我们俩熟得都能穿一条裤子了,你可千万别小心眼啊。”
我跟周泽提过这件事,希望他能和林月月保持距离。
可周泽每次都说我无理取闹,小题大做。
林月月继续嘲讽道:
“没那个公主命,偏要得一身公主病。”
“是不是阿泽哥一天不把你捧在手心,你就浑身不舒服?”
“现在又开始玩这套,假装受伤,博取同情?”
周泽的几个朋友也跟着起哄:
“我真的好疼啊!你们快送我去医院!”
我扯着嗓子嘶吼。
房间里安静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刺耳的嘲笑声。
在所有嘲笑声里,林月月的声音最尖锐。
她笑得前仰后合,充满了恶毒。
“哈哈哈,还演上瘾了是吧?你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屈才了!”
“阿泽哥,你可别心软啊,这种女人就是欠教训!”
没等周泽开口,他的几个兄弟就围了上来。
“泽哥,心疼女人可是要倒霉的!”
“就是,你可不能被这个戏精拿捏住啊!女人不能惯,越惯越作!”
周泽高高地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我。
“谁心疼她了?我看她就是欠收拾!”
他抬脚踢了踢我的小腿,碰到伤处,我疼得浑身一颤。
“别装了,再装下去,我可真要生气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刚想上前,就被林月月一把拦住。
“我就说她演技好,阿泽哥你差点又被骗了。”
“哪有受伤疼得脸都发白的?肯定是粉底没涂匀!”
2
我挣扎着抬起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送我......去医院......”
话没说完,林月月就走过来,伸手在我脸上用力拍了两下。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响。
“你是要这个吗?”
她从床头柜拿起那瓶被换掉的润滑油,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然后,她拧开盖子,将里面剩下的液体全都倒在了地毯上。
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哎呀,手滑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挤出两个字:“给我......手机......”
我挣扎着想去拿被周泽扔在一旁的手机。
可刚一动,林月月就一脚踩在了手机屏幕上。
“咔嚓”一声,屏幕碎裂。
她把我的手机踢到了床底。
“哎呦呦,我说什么来着,这不还有力气抢手机嘛。”
“哪里像是快要死的样子?”
周泽沉着脸,开口了:
“秦瑶,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点?”
林月月的一个闺蜜也翻着白眼走过来。
“行了啊,你这点小把戏,都是我们月月玩剩下的,能不能换个新花样?”
我整个身体都在抽搐,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腿间的伤口,疼得像被凌迟。
“没有......我真的受伤了......”
林月月拉着周泽,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阿泽哥,别理她,我们来吹蜡烛切蛋糕。”
“只要没人看她表演,她自己觉得没意思,一会儿就好了。”
周泽点点头,真的就和他们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欢快的歌声,此刻听在我耳中,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我视线渐渐模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
蛋糕切好后,林月月端着一块,故意走到我床边。
她手一歪,整块蛋糕都扣在了我的脸上。
冰凉的奶油糊住了我的口鼻,让我几乎窒息。
众人开始起哄。
“月月,你这是给寿星准备的新节目吗?”
“用什么纸擦啊,不如罚阿泽亲口舔干净!”
“这个惩罚好!我同意!哈哈哈哈!”
“阿泽哥的小女友不会吃醋吧?”
“她正忙着演戏呢,哪有空吃醋啊?”
在一片哄笑声中,周泽真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我送他的那款香水味混在一起。
我拼命地摇头,想要躲开。
可他却按住了我的肩膀。
冰凉的唇贴上我的脸颊,然后是温热的舌头。
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脸上爬,我恶心得浑身发抖。
我突然想起,我的包里还有备用的手机!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下床,想要爬向门口放着的包。
可是刚刚挪动了一下,腿间的皮肤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一双亮晶晶的粉色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林月月弯下腰,狠狠地踩在了我蜷缩的手指上。
“为什么?”
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三个字。
3
林月月微微蹲下身子,视线和我齐平。
她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比毒蛇还恶毒。
“听说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家里还挺有钱的?”
“你说,要是你今晚死在这儿,你爸妈会不会伤心欲绝?”
“阿泽哥对你这么‘痴情’,一直守着你,你爸妈一感动,会不会把公司交给他打理?”
“再然后呢,我嫁给阿泽哥,那你的东西,不就都成我的了吗?”
我气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瞪着她。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虽然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但我们是家族企业。
就算我出了意外,也轮不到周泽一个外人来继承。
她看着我无力的样子,笑得更加得意。
“你可真是命大啊,这样都弄不死你。”
“不如,我好心帮你一把,送你上路吧。”
林月月朝我伸出手。
冰凉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缓缓收紧。
空气被一点点挤出肺部,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
“滚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挥手打开了她的手。
整个身子撑着地板,歪歪扭扭地想要站起来。
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周泽的注意。
“怎么了这是?”
林月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立刻松开了手。
失去了支撑,我直接瘫软在地,正好倒在林月月脚边。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突然尖叫一声,向后倒去。
看起来,就像是我把她推倒了一样。
林月月猛地将我推开,哭喊道:“秦瑶!你疯了吗?推我干什么!”
我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额头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周泽快步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厌恶。
“秦瑶,你还有完没完了?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的!”
当他看到我满脸的血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刚想伸手扶我,就被林月月一把拉住了手。
“周泽!你是不是傻了?她还在演呢!你还真信了?”
“她要是真的受伤了,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周泽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她流了好多血......”
林月月突然拍了下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是吧?你真被她骗了啊?哈哈哈,我们刚刚是在玩游戏呢!”
她拽起我的胳膊晃了晃,“你看她,脸上又是奶油又是血的,多逼真啊!”
“哦对了,刚才秦瑶姐说她口渴,一定是渴坏了才会这样。”
周泽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原来是口渴了啊,怪不得呢。”
他立刻转身去倒了一杯冰水,拿了过来。
冰凉的玻璃杯贴上我的嘴角时,我拼命地摇头。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干涩疼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泽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看,她又开始了!又在装!”
林月月一把抢过水杯:“阿泽哥,你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她们就喜欢半推半就,你得用强的!”
她捏住我的下巴,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冰水混着气泡,被粗暴地灌进我的喉咙。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水珠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冰得我浑身发抖。
林月月却笑得更开心了。
“你看,喝了水不就精神多了吗?”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可周泽却笑着点点头:“果然好多了,看来真的是渴了。”
周泽抬脚准备离开,裤脚却被我死死地攥住。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掀开沉重的眼皮,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
“救......我......我是盛景......继承人......”
他低下头,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耍猴的。
他突然嗤笑出声:“盛景集团继承人?你咋不说你是女王陛下呢?”
周围的哄笑声像是浪潮一样,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有人拍着桌子大喊:“泽哥,她这是戏瘾犯了,不如让她演一出豪门大戏?”
还有人接话:“就她这怂样,还继承人?继承个花呗还差不多!”
林月月笑得直不起腰,突然揪住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朝着桌角撞去。
“还敢装千金大小姐?我让你继承桌子腿!”
额头上的伤口撞在坚硬的木头上,血混着冷汗流进眼睛里,火辣辣地疼。
“说啊,再喊你那可笑的身份啊!”
她又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狠狠地按在地上沾满奶油和灰尘的地毯里。
周泽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声音轻飘飘的。
“月月,别玩得太过火,等下真弄伤了不好收场。”
那语气,根本不是在劝阻,更像是在担心我这个“道具”坏得太快,影响了他们的兴致。
我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一点点被抽干,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烧红的炭。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月月的狞笑、周泽的冷漠、众人的哄笑......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在我脑中盘旋。
我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只觉得那光芒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正在慢慢地从身体里抽离。
就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暴怒的声音。
“瑶瑶!”
话音刚落,公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第2章
4
公寓门被踹开的瞬间,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出现在门口。
我隐约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向我走来。
他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气势汹汹地一字排开,瞬间将整个房间塞满。
整个房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林月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往周泽身后躲。
可周泽比她更不堪,他吓得浑身僵硬,双腿发软,勉强扶着沙发才没有瘫倒在地。
周泽的一个朋友认出了我父亲,声音抖得像筛糠:“秦......秦总?”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有人小声地嘀咕:“秦总?哪个秦总?”
旁边立刻有人死死拽住他,声音压得极低:“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掌控着全国最大连锁酒店的盛景集团老总,秦峰!”
“那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那个女的,真的是盛景集团的继承人,秦总唯一的女儿?”
我父亲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当他看到我满脸的血污和狼狈不堪的样子时,那双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立刻从保镖身后冲了过来,迅速地为我检查伤势。
“谁干的?”
父亲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林月月嘴唇哆嗦着,想往后退,却被一个保镖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了脚踝。
她疼得龇牙咧嘴,却连一声痛呼都不敢发出来。
周泽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
“叔叔......这是个误会,我们就是和秦瑶开个玩笑,不知道她......”
“开玩笑?”父亲打断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脚边那个被踩碎的贝壳上。
“我秦家的紧急求救信号器,是给你们拿来开玩笑的?”
“不!不是的!”林月月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摆手。
“是她自己不小心按到的!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父亲冷冷地看着他们,不再多说一个字。
随行的医生迅速给我做了紧急处理,注射了镇痛剂后,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一些。
父亲走到我身边,蹲下身,用他那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我的头。
“瑶瑶,别怕,爸爸来了。”
“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爸爸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
看着父亲眼中的心疼和滔天怒火,我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我的眼皮重得再也撑不开。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死死地抓住了父亲的手。
5
再次睁开眼睛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直冲鼻腔。
我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有些刺眼。
父亲坐在我的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眼窝深陷,布满了红血丝,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母亲则坐在一旁,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
“瑶瑶,你醒了?”
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像要冒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林月月和周泽跟在一名警察身后走了进来。
一看到我醒了,周泽立刻快步走到床边,声音急切:
“叔叔,阿姨,秦瑶醒了就好。我们是她朋友,昨天真的就是闹着玩,没想到她身体这么......这么特殊......”
林月月也连忙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搓着手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怪我们下手没个轻重,我们知道错了。”
我父母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周泽急忙拿出手机,翻出我们以前的合照。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时,在海边拍的,他把我举过头顶,我们俩都笑得特别开心。
“叔叔阿姨,我是秦瑶的男朋友,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本来......本来都快订婚了。”
听到“订婚”两个字,我母亲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我曾经满心欢喜地跟她提起过,说我遇到了一个很爱我的男孩子,我想嫁给他。
那时候,我确实被周泽营造的温柔体贴的假象给迷惑了。
可现在,那些曾经甜蜜的画面,此刻却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周泽那张虚伪的脸,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想起他踩碎我求救信号器时的冷漠,想起他看着我被折磨时的嘲讽,想起他舔掉我脸上奶油时的恶心......
这张脸,此刻只让我觉得无比丑陋和肮脏。
周泽被我眼中的憎恶吓得后退了半步,强行挤出笑容,试图安抚我。
“瑶瑶,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订婚?”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我秦家的女婿,你也配?”
他看向林月月和周泽,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昨天晚上在场的所有人,现在都在我秦家的山庄里‘喝茶’。”
“什么时候我女儿愿意开口说话了,什么时候你们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林月月和周泽的脸,“唰”地一下,白得像纸一样。
6
腿间的伤口经过处理,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但医生说,因为胶水的化学成分和撕扯,造成了严重的皮肤损伤和感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和恢复。
第二天下午,我终于能开口说出完整的话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被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父亲和母亲立刻围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我攥着被单的手微微颤抖,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从林月月故意往润滑油里加料,到周泽帮她换掉我的药,踩碎我的求救器,再到他们所有人对我进行的侮辱、殴打和折磨......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父母的心上。
“砰!”
父亲一拳砸在床头柜上,坚实的木质柜子发出一声闷响。
“畜生!一群畜生!”
母亲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嘴里不住地咒骂着。
父亲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报警!”
“把所有证据都交给警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没过多久,几名警察就来到了病房,为我做笔录。
我刚把情况说明白,病房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骚动。
那些被我父亲“请”去山庄“喝茶”的人,此刻全都被保镖“护送”了过来。
他们一看到病房里的警察,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争先恐后地把所有责任都往林月月和周泽身上推。
“警察同志,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林月月!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对!还有周泽!他就是帮凶!润滑油就是他换的!”
“我们就是喝多了,跟着起哄,我们根本没动手啊!求求你们明察!”
前一天还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全都翻脸不认人,拼命地想要把自己摘干净。
七嘴八舌的指控和推诿像冰雹一样砸过来,林月月和周泽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精彩纷呈。
“都给我闭嘴!”父亲一声怒喝,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有什么话,全都给我滚到警察局去说!别在这里打扰我女儿休息!”
一群人立刻被保镖们像垃圾一样拖走了。
周泽被两个保镖架着,经过我病房门口时,他突然挣脱开束缚,冲我嘶吼。
“秦瑶!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不过是一场误会,你至于报警毁了我吗?”
“昨天晚上我是被他们灌多了!我现在清醒了,我后悔了!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就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以后还要怎么在一起?”
“在一起?”我冷笑一声,撑着病床坐直了身体。
“周泽,你明知道我身体特殊,离不开特定的药用润滑剂,却眼睁睁看着林月月把它换成502胶水,还帮她圆谎,毁掉我的求救器,你告诉我,这叫误会?”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林月月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还是说,你其实非常享受这种被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感觉,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周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慌乱地摆着手。
“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我只是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够了!”一直沉默的林月月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疯狗,她指着周泽对警察喊道:“警察同志!都是他指使我的!是他跟我说秦瑶太烦人了,说他早就腻了,让我想个办法教训教训她!502胶水也是他买的!”
周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回过神来之后,他立刻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撕扯着林月月的头发。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嫉妒秦瑶,说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策划的!我根本不知道你换的是502胶水!”
林月月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她反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周泽脸上,打得他一个踉跄。
“我嫉妒?周泽你敢说你没碰过我?上周在你家,是谁抱着我不让我走的?”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病房里炸开。
周泽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林月月你这个疯婆子!你敢胡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林月月拽着他的衣领,眼里满是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上次在KTV的洗手间里,是谁主动亲上来的?你身上这件名牌衬衫,还是用秦瑶的钱买的吧?”
不堪入耳的细节像脏水一样不断地泼出来。
周泽的尖叫变成了呜咽,他手脚并用地捶打着林月月。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疯子!”
两个人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周泽抓破了林月月的脸,林月月也撕烂了周泽的衣服,嘴里的咒骂比市井泼妇还要恶毒难听。
旁边的警察看得眉头紧锁,终于上前强行将两人拉开。
“都给我住手!”
带头的警察厉声呵斥:“要吵滚回审讯室吵去!”
两人这才被迫分开,但依旧死死地瞪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7
警察将彻底撕破脸的周泽和林月月带走后,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这时,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王管家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已经碎裂的贝壳。
“小姐,这是您的紧急求救器,按下之后会自动启动录音和定位功能,并且将信号发送到总事长的安保系统。”
王管家拿出一个播放设备,按下了播放键。
房间里,立刻响起了昨天晚上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
林月月的狞笑、周泽"的嘲讽、朋友们的起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重新扎进我的心脏。
录音的最后,清晰地记录下了林月月凑到我耳边说的那段话。
“你说,要是你今晚死在这儿......我嫁给阿泽哥,那你的东西,不就都成我的了吗?”
随后,王管家又拿出平板电脑,播放了另一段视频。
那是公寓楼道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林月月鬼鬼祟祟地将一瓶东西倒进润滑油的瓶子里,而周泽就站在旁边,不仅没有阻止,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证据确凿。”负责案件的张警官合上了笔录本,脸色严肃。
“林月月涉嫌故意伤害罪,情节极其恶劣,周泽作为共犯,也难辞其咎。至于包厢里其他参与动手和起哄的人,也都将以寻衅滋生罪被提起公诉。”
半个月后,判决书下来了。
林月月因故意伤害罪,手段残忍,造成严重后果,被判处无期徒刑。
周泽作为从犯,且存在主观恶意,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那些在房间里煽风点火、参与施暴的“朋友”,也因寻衅滋事罪和协助伤害罪,分别被判了三到八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我家的律师团队还追加了民事诉讼,要求他们进行天价赔偿。
林月月和周泽的家人变卖了所有家产,才勉强凑够了赔偿金的零头,从此背上了永远也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我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两个月。
腿上的伤口在顶尖医疗团队的精心治疗下,慢慢愈合,但还是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医生说,后续还需要进行多次植皮手术。
出院那天,阳光格外明媚。
母亲推着轮椅,陪我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父亲和公司的高管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下低声交谈,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我这边,眼里的担忧和后怕,渐渐被欣慰所取代。
这天,监狱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周泽点名要见我。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让司机备了车。
会见室厚重的玻璃,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泽穿着灰色的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整个人瘦得脱了相,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里的那点飞扬跋扈早已被麻木和绝望所取代。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一丝光,随即,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他拿起话筒,声音嘶哑而沉闷。
“瑶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吗?你说你喜欢看我打篮球的样子,我每次打完球,都会给你买你最爱喝的草莓奶昔。”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悔恨。
“那时候,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我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都是林月月那个贱人!是她!是她天天在我耳边说你的坏话,说你看不起我,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迟早有一天会甩了我。”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
“我就是太自卑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才会被她蛊惑......”
最后,他抬起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我。
“瑶瑶,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
我看着他如今这副可怜又可悲的样子,想起了那个在篮球场上对我阳光微笑的少年,也想起了那个在我痛苦求救时冷漠嘲讽的恶魔。
良久,我站起身,对着话筒,轻轻地摇了摇头。
然后,我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会见室。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错误,也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后悔”,就能被原谅的。
8
之后的一年,我接受了三次植皮手术。
每一次手术,都像是一次重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漫长的恢复期。
父母一直陪在我身边,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支持。
身体上的伤疤在慢慢淡化,但心里的创伤,却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治愈。
我开始接受心理治疗,每周两次,从不间断。
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我开始学着正视那段不堪的过往,学着与自己和解。
我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尝试着走出家门,接触阳光和人群。
我跟着父亲去公司,从最基础的部门开始学习。
父亲把整个集团最优秀的导师团队都派给了我,他们教我如何看财报,如何分析市场,如何管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知识。
工作填满了我的生活,也让我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两年后,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在总事会上,面对那些资历深厚的老家伙们,也能做到游刃有余,侃侃而谈。
父亲看着我的成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开始逐渐放权,把越来越多的重要事务交到我手上。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紧急文件,王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小姐,有位姓林的女士,说是林月月的母亲,想要求见您。”
我抬起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让她滚。”
“她说,如果您不见她,她就跪在公司门口不起来。”
王管家面露难色。
我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那就让她跪。”
我倒要看看,这对母女,又能耍出什么新的花样。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从三十六楼往下看,果然看到公司门口的广场上,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女人。
她披头散发,身前还立着一块白色的纸板,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
“无良千金,逼死人命!还我女儿!”
公司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安保部的电话。
“把楼下那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如果她反抗,就直接报警,告她寻衅滋事和诽谤。”
很快,几个保安就冲了出去,试图将林母拖走。
林母立刻撒起泼来,躺在地上又哭又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大家快来看啊!盛景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仗势欺人啦!”
“我女儿被她害得在监狱里生不如死,她还不肯放过我们一家!”
“她把我女儿害惨了,现在还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的哭喊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okeng>
我看着楼下那场闹剧,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我再次拨通了王管家的内线电话。
“王叔,帮我联系几家媒体,告诉他们,盛景集团楼下有大新闻。”
“另外,把当年案子的所有卷宗、判决书,以及林月月和周泽在法庭上互相撕咬的视频,都准备一份,发给到场的每一个记者。”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那个宝贝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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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记者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不到半个小时,盛景集团楼下就围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林母一看来了这么多记者,闹得更起劲了。
她对着镜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我是如何“恶毒”,如何“陷害”她那“单纯善良”的女儿。
她将林月月塑造成一个被富家女嫉妒、无辜受害的小白花,而我,则成了那个仗势欺人、心肠歹毒的恶毒女配。
就在她表演得最投入的时候,王管家带着律师团队和公关团队出现在了广场上。
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被迅速立起。
王管家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立刻开始播放当年在医院走廊里,林月月和周泽扭打在一起,互相揭发、咒骂的视频。
“都是他指使我的!是他跟我说秦瑶碍事!”
“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得发疯!”
“是谁在我家床上抱着我不让我走的?”
不堪入耳的对话,丑陋不堪的嘴脸,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广场上瞬间一片哗然。
刚才还对林母抱有同情的路人,此刻都露出了鄙夷和厌恶的表情。panels>
林母傻眼了,她没想到我会把这么丢人的视频公之于众。
她想冲上去关掉屏幕,却被保安死死地拦住。
视频播放完毕后,我的律师走上前,对着所有媒体的话筒,条理清晰地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法院的最终判决,一五一十地公之于众。
“......综上所述,林月月女士因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其母今日在此地的一切言行,均已构成对秦瑶女士的严重诽谤。我方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真相大白。
林母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她被警察以寻衅滋事和诽谤罪带走,最终被判处拘留十五天,并被法院强制要求在各大报纸上公开向我道歉。
这场闹剧,最终以我的完胜而告终。
三年后,父亲正式宣布退休,将盛景集团总事长的位置,交到了我的手上。
在就职典礼上,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台下所有的股东、高管和媒体记者。
我的目光坚定而从容。
我知道,那些黑暗的、不堪的过往,已经彻底翻篇。
从今天起,我将开启属于我自己的,崭新的人生。
典礼结束后,我收到了监狱方面的通知。
林月月在狱中因为多次挑衅、殴打其他犯人,被关了禁闭。
在禁闭室里,她精神彻底崩溃,疯了。
而周泽,听说他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
但他的家人因为背负着巨额债务,早已和他断绝了关系。
他出狱后,身无分文,又背着案底,根本找不到任何工作,只能在城市的角落里,靠捡垃圾为生。
有一次,我的车经过一个天桥,无意中瞥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虽然他蓬头垢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周泽。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认出了我,也认出了我身下那辆价值千万的豪车。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悔恨、嫉妒,以及深深的绝望。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对司机说:“开车。”
车子平稳地驶过,将那个卑微如蝼蚁的身影,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属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