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吩咐，在旁边的仙娥指引下，林桓低眉顺眼地去温泉处取水放在灵玉盆里，放到她身前。
虽然不知道慕瑶光要做什么，但他自然地觉得刑罚应该要结束了，所以回到原位弯腰去拿刚才他脱掉的杂役衫。
刚才怕把衣服打破了，他就几件洗的发白的杂役衫，破一件，少一件。
所以林桓受罚才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的。
刑罚结束了，还是穿起来为妙。
“先不穿，你过来。”
听到少女的声音，林桓不经意地皱皱眉，犹豫片刻，暂缓了去捡旁边杂役衣服的动作，听话地赤裸着上身走上前去。
慕瑶光坐姿并不规整，眼里带着笑意，此刻肘部放在膝头撑起来，双手捧脸看着来人。
她这样子双颊的肉会从指尖露出一点微微的弧度，粉嫩的苹果肌更为明显，看起来就像很乖很乖的好孩子。
【呜呜，妹宝好萌。这个男人还敢赤裸着上半身靠近！反派，还敢假装男主的样子！谁知道要对我们家妹宝做什么！拔剑.jpg(•́へ•́╬)】
【真是倒反天罡。楼上醒醒，明明是你家好乖的妹宝让过来的，现在还要人跪下。】
跟弹幕一样震惊的，还有因为听到话而震惊抬起脸来与她对视的林桓。
慕瑶光长得好，这是大家都公认的，林桓也知道。
只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她长什么样，还是俯视视角。
冲击力太大，他一时间也不敢多看，立马移开视线，只盯着自己的鼻子。
他在看慕瑶光，慕瑶光自然也在看他。
清晰的眉骨，挺直的鼻梁。
唔，修仙的哪有什么丑人，没有特色而已，怪不得慕瑶光惹他这么多次还不怎么记住他的脸。
慕瑶光乐得看他震惊抬头又低头，还以为他被羞辱到了，小指头无意识地碰碰自己的脸颊。
“不愿意？”
“弟子愚钝...这是何意。”
林桓艰涩开口。
慕瑶光觉得根本没有与他解释的必要，越看着弹幕越来劲。
【原文有这一段吗？不过反派小师妹这个作死，突然理解了为啥纯良男主一下子对宗门心灰意冷了。】
【可怜的男主，被这么折辱了后期还会对反派出手相救，不愧是我心中男频的天花板呜呜！】
让他跪一下就是折辱么？
这么脆弱。
慕瑶光不高兴，本来就是他做错了事情，让他浇灵药圃，他却偷奸耍滑，甚至光明正大地使用御水诀。
别以为她不知道，杂役哪里有接触宗门术法的机会，而且御水诀也只有她这个水灵根运用得炉火纯青。
灵药圃那么大的面积，繁多的灵植，就算让她去浇，也是得耗费心思思考思考。
这林桓倒是厉害，养了这么久灵药圃，没有一株灵药被淹死。
不管是偶然瞥见天赋异禀，还是长时间偷师学艺，这两种猜测都让慕瑶光挺不愉快。
她不言语，没用灵力强迫他跪，也没说什么你要是做了xxx，我就放过你这一类的承诺。
林桓没有等来解释，寂静的沉默里，慕瑶光满意地看着林桓直挺挺跪了下来。
她选择忽略一堆作死的弹幕，缓慢抬起脚到林桓眼前。
仙娥刚才已经给他说过了，慕瑶光最近几日爱上了人间药浴泡足的说法。
这里是修仙门派，仙人身不染尘，但慕瑶光只是一时兴起，宗门里便都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泡个脚而已，每一道步骤却都是有无数人经手仔细考虑过了。
这就是仙门里千娇万宠的小师妹。
林桓没说什么，沉默着为她褪去鞋袜，将两只玉足放在盆里，就以为小师妹能够大发慈悲放过这个可怜的小杂役了。
但事实上并没有。
慕瑶光脚被触碰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不似仙娥柔软的手，林桓的手很大，指节长，上面有薄茧。
但这种不适应很快被恶作剧的心思掩盖过去了。
亲亲师尊云游带回来一个灰扑扑、没有修炼天赋的人，哪怕是与她性别不同，她也不由得多在意几分。
这小子，是哪里得到了师尊的看重呢？
师尊甚至还夸他刻苦努力，但一个没有天赋的人，除了做杂役，与仙门哪来的缘分。
又不能靠夸奖修仙。
慕瑶光眼睛微眯，被自己的想象气到，语气也生硬了些。
“洗脚都不会？难道杂役不洗脚？”
她略带嫌弃的话也是又引发了弹幕一阵的不满。
不过林桓倒是面上没什么表情，他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可羞恼的，立刻摆正心态，任劳任怨地真就当做洗一块猪肉一样给她洗脚。
慕瑶光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敷衍，他力气大，慕瑶光没用灵力怕把玩具一脚踹死，只好憋屈地把一只脚抽出来，一脚抵在林桓的胸口上。
“想死？”
林桓也为自己的大胆怔愣片刻，稍微一抬头便能看见气得脸颊绯红气鼓鼓的慕瑶光，忙不迭低头又能看见她的脚抵在自己心口上。
未干的水渍顺着他胸口流下去，滴在殿内华贵的毯子上，打湿晕成一朵朵小花。
...好吧，确实红了。
修仙之人的脚，看起来与普通人似乎也无异，碰一碰也会发红。
慕瑶光能感受到从脚底那处的蓬勃跳动，还有一道能明显感受出来的狰狞疤痕。
刚刚被她抽的。
慕瑶光还未发难，林桓便开口先道了歉。
“抱歉。”
接着他垂下眼，珍重地把她的脚拿了下来，轻轻用手捞水给她洗脚，这下子是轻细了很多，也不带有下流的心思。
慕瑶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就一如既往像她对林桓的那种感觉，他看似在给她洗脚，却没把她真正放在眼里，此刻再怎么小心细致，就跟洗一个器物没什么两样。
打他说他骂他，这林桓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没什么表情，真没意思。
她此刻也没心情看什么弹幕，觉得糟心，便收回脚，让林桓滚蛋了。
林桓不明所以，只觉得慕瑶光心思难测，一会要洗一会又不洗，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应了一声，便顺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水，转身拿着自己灰扑扑的衣服穿上，行礼离开了。
林桓快步走着回到杂役居，今天王虎少见地没来找他麻烦，只是颇有忌惮地看了几眼。
不过这对他是一件好事情，他锁好门，熄了灯，借着月光看自己的累累伤痕。
看着可怖，但要是在那方空间里休整片刻，不一会儿就能好了。
“小石头，那女娃要再欺辱你，我不是教你那么多法子么，明的不行，暗里欺辱回去便是了，你这番窝囊，看的人火大。”
苍老的声音从他脑海里传出，林桓沉默。
宗门师尊对他有恩，慕瑶光又是师尊的小弟子，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忍就忍了。
“此事我也有过错。”
“认死理的小子！我看这小丫头就是被宠坏了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提防，且等着被这丫头坑死吧。就是苦了老夫，一世英名，好不容易有机会复活，偏偏跟你这么个烂好人扯上了关系。”
戮天老人唏嘘不已，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渺茫，觉得林桓现在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林桓听着骂，没作声，虽然早些时候被慕瑶光不知道明里暗里刁难了不少次，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
他认可戮天老人说慕瑶光只是被宠坏了，但他心里还有所希冀，至少慕瑶光不会有那么坏吧。
但是慕瑶光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