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霜直接去了办公楼，找他们的上级经理，举报这个傲慢的营业员。
不好好工作，一堆歪心思，不想干就别干。
她是来买东西的，又不是来受气的。
跟着这边主任反映两句，对方态度很好。
“小姑娘你说得都对，我马上去核实情况，可能要等上一两天。”
江凝霜知道对方在踢皮球，效率太慢了。
现在受得气就要现在就解决。
文明方式不管用，就用武力解决。
刚想提着对方的衣领子，把对方拖到供销社仓库。
看到牛主任来了，她心底浮起一丝算计，江凝霜笑脸相迎，“牛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牛主任：“我来这里办点事。小江发生什么事了？”
侄女对他态度明显变了，言语有些客气，他当然感受出来了。
侄女既然看中这个小姑娘，能帮上忙就帮一帮，他主动揽事。
经理是个人精，牛主任可是上头的大领导，眼前小姑娘和对方有亲戚关系，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指针，义愤填膺，似乎为江凝霜经历的事情十分愤怒，
“也不知道谁招来的一个营业员，污蔑江同志推倒营业员，还骂江同志。”
“在我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十分痛心。”
“我马上进行处置，争取让江同志满意，让牛主任放心。”
牛主任轻哼了声，心底门清，“行了，别说那些不着调的。让小江带咱们去看看。”
江凝霜带他们去了供销社仓库，刚踏进房间对上小英那一双看好戏的眼睛。
“就是她，没有团结精神，没有服务态度，看到人乱造谣。”
“听马姐说，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供销社建设是为了服务大众，可不是让人耍威风的舞台。”
小英心中刚才还真有一点慌，一看见江凝霜带过来是她姐夫，她差点没笑出声。
“我就是这样服务别人的，他们爱买不买，一群穷酸货！”
“啊，呸！”
经理刚弯腰请着牛主任进来，心里战战兢兢，不知道仓库管理员有没有把仓库的防火防潮措施做好。
刚抬头看见他的小姨子，又听见对方大言不惭的对话，脸直接绿成黄瓜。
“你说的什么玩意？”经理一个巴掌招呼上去。
“有你这样的工作态度吗？”
“收拾你的包裹赶紧走人，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马姐提上去的心落了下来，“经理，你的意思是小英不在这里干了？”
经理眼底暗藏狠辣，再留下这个祸害，他刚升上去经理就要没了。
“她工作态度有问题，咱们供销社不能留着这种人。”
经理说完话，讨好看向牛主任，牛主任未发一言。
马姐心中翻白眼，上个星期经理还说要给小英颁发劳动模范奖状，变脸真快。
牛主任站在那里，威严的气势笼罩着四周，看着事情也算让江凝霜满意了。
“小江啊，叔叔去开会，你回家注意安全。周末你和琴琴一起来老地方吃饭，一定要来。”
江凝霜：“好的，谢谢牛叔叔。”
小英一脸颓败，眼泪哗啦啦地流，整个人趴在地上撒泼打滚，以前好用招式今天怎么不好用了，她不能失去供销社的工作。
她就是想囤点瑕疵品给自己用而已。
“姐夫，我绝对改正我的态度，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发誓。”
经理也有些动容，他们家里真的很宠这个小姨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安插进供销社，花了不少钱。
江凝霜轻咳两声，打量了小英拉着经理的裤子，还有小英不经意搭在经理表盘上纤细的手腕。
经理一把小英拉着手推开，“像什么样子！在工作的时候要称呼我什么？没一点规矩，赶紧收拾铺盖走人！”
经理有些心虚，扯着领子，“马姐，你以后不要对她多照顾了，以后供销社没她的位置。”
江凝霜知道是说给她听的。
小英望着经理走的背影，哭得梨花带雨追着经理跑。
好多人都看见这一幕，小英搞得好像负心汉抛弃了似的一路嘤嘤地哭，众人开始吃瓜，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马姐叹了一口气，拉着江凝霜，笑得莫名慈祥，“小姑娘，你跟谁学的正骨，我的脚一点也不疼了，太神奇了。”
江凝霜：“我以前在乡下长大，有一位老奶奶是村里赤脚大夫，她看我有些天赋，手把手教了我很多医术。”
马姐认可地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小姑娘，你认识牛主任啊？”
“我和牛主任侄女是好姐妹，牛主任也是看在琴姐对我有些照顾。”
马姐仓促摸着口袋，今天怎么没带点水果糖。
“军便装我给你叠板正，保证你拿出来穿都是平整的。”
“你还要什么东西，仓库里昨天进了新货，现在货品比较全。”
江凝霜：“琴姐，瑕疵品是啥啊？我看刚才那位女同志很宝贝。”
马姐爽朗一笑，“瑕疵品放在我们眼里确实是宝贝。各种商品进货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瑕疵品就是表面有点瑕疵，不影响商品功能使用。”
“你别看我是老员工，瑕疵品我也想要得紧，这些商品基本上接近出厂价，算是赔钱卖，都是抢手货。”
她指了角落那一堆，“你看看有你想买的吗？我给你一起装进编织袋里。”
江凝霜就等她这一句话了，“好啊，我也算长见识了，以前都没见过。”
江凝霜在马姐心痛的眼神下，拿了两个大的编织袋装东西。
两个外观破损的保暖壶，三个微微掉瓷的搪瓷缸，八个有些气泡的玻璃杯，四个图案模糊的陶瓷罐，七个落渣的陶碗和盘子。
梳子、皂盒、凉鞋、雨衣也有瑕疵品，江凝霜挑了品相好的。
江凝霜在一大堆纺织品中，挑选了能正常使用的布匹、床单、毛巾，有跳纱，脱线问题的都不要。
“我就买这些吧，马姐你算一下钱。”
马姐脸上堆出笑容，这位小姑娘选的都是好东西，吃不了一点亏。
比她这个供销社老员工还会挑，一下子拿走十几个员工份额。
她羡慕得要命，也没有多说什么，谁让对方和牛主任关系好，还帮她治好了脚伤。
江凝霜满载而归，提着两大包编织袋东西，像提着两袋大棉花轻松自在。
一个编织袋放在自行车前面杠上撑着，一个放在后座用夹子卡在袋子上，骑着自行车奔向无人的巷子里。
周逸川正在国营饭店吃面，看见一辆严重超载的红色自行车，骑车还是个女的，他的冷淡桃花眼停顿一瞬间，感觉那个背影很眼熟。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无比天真又傻气的男人。
周广生正在等面，有些无聊，“好表哥，你赶紧告诉我。你怎么跟表嫂认识的，又是你怎么追上表嫂的。我想跟你取取经。”
周逸川放下筷子，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剥着蒜瓣，蒜皮顺着指尖滑落。
他面无表情。
只想掐死周广生这个傻小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