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喝？
家奴头子瞳孔放大。
这小子说什么胡话？
这种神仙喝的水，连王员外都得省着喝，这小子居然说能让他们天天喝？
“你……你什么意思？”家奴头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恐惧还在，但一种更原始、更疯狂的贪婪，已经开始压倒恐惧。
李阳看着他们脸上那副想吃又怕烫的表情，心里乐了。
“意思很简单。”李阳把军工铲从肩膀上拿下来，铲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发出“咄”的一声轻响，三个家奴的心也跟着一哆嗦。
“你们回去，告诉王员外，说这里有口井。”
“然后呢？王员外大喜过望，带着几十号人过来，把这院子一占，把井一封。从此以后，这水就是他王家的私产。”
“你们三个，作为发现者，能得到什么？”
“十斤发霉的糙米？还是二十个铜板？”
“然后，你们就跟村里其他人一样，继续眼巴巴地排队，等着官府七天一次的绿豆汤？或者，运气好的时候，能分到员外家小妾的洗脚水？”
“你们每天路过这个院子，听着里面员外家的人嬉笑打闹，用你们发现的救命水来洗衣、冲茅厕，你们心里是什么滋味？”
李阳每说一句，三个家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是啊，他们是狗。
发现了骨头，献给主人，主人心情好了，赏一两根啃剩下的。
但那整根香喷喷的肉骨头，永远轮不到他们。
他们只能在旁边看着，闻着味儿，流着口水。
“可……可我们跟员外签了死契，背叛员外，被活活打死官府也不会管的……”
最后面家奴小声地辩解，声音里充满了底气不足。
“死罪？”李阳笑了，“这都什么年头了？人都快死绝了，你还跟我讲劳动法？”
“你们看看他。”李阳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那个还在哼哼唧唧的刘三，“我这一铲子下去，跟你们背叛被打死，哪个来得更快一点？”
三人齐刷刷地打了个冷战，目光惊惧地看着李阳手里的军工铲。
对啊，员外的死罪还远在天边，但这小子的铲子，近在眼前。
家奴头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没法善了了。
要么，他们三个拼死把李阳拿下，但看地上那位的惨状，他们三个就算能赢，起码也得再躺下两个。
要么……就听听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咬牙，往前走了一步，抱拳道：“这位……小哥，你有话不妨直说。我们兄弟几个，烂命一条，就是想混口饭，混口水喝。”
李阳脸上有了笑意。
“这就对了嘛，和谐社会，要以理服人。”
“我的想法，说穿了就是四个字——合作共赢。”
“合作……共赢？”家奴头子一脸懵逼。这词儿太高级，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意思就是，你们，假装没找到我，也别提这口井的事。”
“以后，你们就替我守着这个院子，或者说，守着这口井。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烦我。”
“作为回报，”李阳顿了顿，抛出了最核心的诱饵，“这口井，你们随便喝，想喝多少喝多少，喝到尿血都行。”
这下不光是家奴头子，另外两个也彻底炸了。
随便喝？
想喝多少喝多少？
这……这是何等的天堂般的日子？
他们看着那口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井，喉咙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那股清甜甘冽的滋味，仿佛又回到了舌尖。
仅仅是想象了一下那种可以肆无忌惮喝水的场景，他们就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昏过去了。
“但……但是……”家奴头子激动得脸都红了，但理智还在，“光喝水，也……也填不饱肚子啊。”
是啊，水是命，但粮食也是命。
他们给王员外卖命，虽然喝的是洗脚水，但好歹还有一口馊饭吃。
跟着这个小子混，万一哪天他没吃的了，大家不是一起饿死？
“问得好。”李阳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说明你不是个纯草包。”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那间四面漏风的伙房。
三个家奴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李阳走了出来。
他手里，多了一大块用草绳捆着的，熏得焦黄流油的狼肉。
那霸道的肉香味，混合着柴火的焦香，在小院里弥漫开来。
这股味道，比刚才那口井带来的视觉冲击，更具杀伤力！
咕咚。
三个家奴的口水，吞咽得整齐划一。
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阳手里的那块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肉！
是肉啊！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块的肉！
李阳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对付这群饿疯了的灾民，什么大道理都不如一块实实在在的肉来得管用。
李阳掂了掂手里的肉，随手就扔了过去。
那块足有一斤重的狼肉，啪叽一声，落在了家奴头子的脚边。
家奴头子触电般地后退一步，然后又像是被磁石吸住一样，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那块肉死死地抱在怀里。
温热的，沉甸甸的，带着油脂的滑腻和熏烤的焦香。
这是真的！
不是做梦！
另外两个家奴也疯了，凑了过来，一个伸手摸着那块肉，一个把鼻子凑上去，闭着眼睛，猛吸一口气。
“香……太香了……”
“是肉……我摸到肉了……”
“咳。”李阳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
“肉，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能保证你们顿顿有肉吃，但是，只要你们好好干，半个月，给你们发一次这样的工钱，不成问题。”
半个月……一次？
家奴头子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半个月吃一次肉，这是什么日子？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别说员外了，就是县太爷，都不敢说自己能半个月开一次荤！
水管够，半个月还有肉拿。
而他们要付出的，只是背叛那个从来没把他们当人看的王员外，然后帮这个看起来很能打的疯子守个院子。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血赚啊！
一边是回去继续当狗，喝洗脚水，吃馊饭，说不定哪天就被员外打死。
另一边是跟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有清泉喝，有肉吃。
赌了！
人生能有几回搏！不赌一把。
“干了！”家奴头子把怀里的肉往一个兄弟手里一塞，猛地单膝跪地，对着李阳一抱拳，“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三个，就听小哥您的吩咐！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另外两个家奴也反应过来，有样学样，扑通两声跪了下来。
“全听小哥吩咐！”
李阳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纳头便拜，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这古代人的企业忠诚度，建设得就是快。
一块肉就直接收编了，早知道这么容易，刚才还费那么多话干嘛。
“行了，都起来吧，别搞得跟拜把子一样，我没兴趣给你们当大哥。”
李阳摆了摆手，他可不想跟这几个货色有什么兄弟情谊，他要的是员工，是保安，是能用的工具人。
“你们以后叫我老板就行。”
“是！老板！”三人齐声应道，站了起来，腰杆都比刚才直了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