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你回忆起来吗?”
薄容绥慢条斯理交叠双腿,手垂落在膝盖,“既然都是成年人,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该遮遮掩掩。”
沈知黛脑袋蹭得一下红透。
耳尖连着脖子,一路都被血染红似的。
耳边回响起她那句:都是成年人,别磨磨唧唧了——
但是!
她记得自己醒了后,身上没啥感觉啊。
怎么听薄容绥这话,他们好像发生了!
难道小说里说的……做完之后双腿酸软,下不来床,走路都站不稳的描述,都是骗人的?!
沈知黛惊掉下巴。
遂又……惊掉上巴!惊掉左巴!惊掉右巴!
但,对她这种咸鱼来说,能让她产生困扰的事,她都选择忽略,想又想不出答案,何必苦恼。
反正她忘记了。
谁记得更清楚谁难受。
“我们那晚……”
扯出一抹命苦的笑。
她只想确保这件事,不会传到沈砚深耳朵里,“既然是成年人,这种事应该很正常吧?”
“想必薄总应该不会告诉我大哥……吧?”
要是被沈砚深知道她跟薄容绥滚到一张床上,她这洗白之路,更加遥遥无期了啊!
薄容绥掀起眼皮,“你是在跟我商量,还是在威胁?”
“我哪敢威胁您啊!”
沈知黛都快跪下了,卑微开口,“我是在求您啊!别告诉我大哥,求求了……”
薄容绥:……
“看你表现。”
话落,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沈知黛。”
被喊全名,沈知黛顿时头皮一紧,她忙站直身子。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温特助身边缺一个助手,你先跟着他了解公司具体情况。”
“好的。”
沈知黛忙不迭应下,只想快点结束跟薄容绥的对话。
“我工作很忙,但砚深交代过,我不会不管你,每晚下班半小时前,来我办公室。”
“啊?”沈知黛心尖一颤,“来你办公室……干什么?”
“学习。”
沈知黛:……
心中那点忐忑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都当社畜三年,躺平摆烂到脑子都生锈了,还让她学习?
这是觉得她杀不透,所以要多补几刀吗?
“温特助。”薄容绥接通内线,喊来温特助,简单交代几句,沈知黛就跟着温特助离开办公室。
“你们薄总,平时骂人吗?”刚出办公室,沈知黛便迫不及待小声问。
温特助温柔一笑,“只要不犯太蠢的错,一般情况下,薄总都是不会训斥员工的。”
沈知黛唇角细微颤抖两下。
糟糕。
她这种没有生活动力,只想躺平的职场蠢人,怎么可能不犯蠢?
“那……薄总生气的时候,一般都怎么哄啊?”
温特助脚步微顿,看她的眼神有些疑惑,“沈小姐,只要您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薄总不会轻易发怒的。”
沈知黛戳了戳手指,心虚点头,“行,我了解了。”
上班第一天,温特助没给沈知黛安排什么难做的工作。
从下午一点开始,沈知黛就开始昏昏欲睡,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算着还有多久可以下班。
甚至开始幻想,最好薄容绥突然有急事,让她直接回家,不用去他办公室。
但,就在距离下班还有三十一分钟时,微信消息震动。
薄容绥:【过来】。
沈知黛:……幻梦破碎。
薄容绥办公室内。
宽大的办公桌上,一沓书籍,堆成半手臂的高度。
“这些是你需要初步阅读的书籍。”
沈知黛眼前一黑。
僵硬坐到薄容绥身侧的椅子上,一本《认识商业》摆放到她面前。
薄容绥:“这是属于你的小学生词典,通读一遍,了解商业世界的基本组成部分。”
沈知黛努力打起精神,狠话都已经放出去,总不能真的当个被人笑话的废物吧。
薄容绥言辞犀利直接,专业词汇简单易懂,沈知黛原以为自己会听不懂,可渐渐地,竟然真的明白了一些专有名词。
比如股市。
如果商业是身体,那股市就是反应市场对身体健康状况预期的体温计。
炒股炒得是未来,当下不赚钱的公司,如果在商业模式下未来能赚大钱,股价就会很高。
比如顾云度的公司。
即便是初创公司,有沈氏集团兜底,经验丰富的沈董和沈总协助决策,商业模式成熟稳定,市场相信他未来一定能赚钱,因此炙手可热。
“准备一笔资金。”薄容绥手指轻敲桌面,“我教你炒股。”
如果不能完全掌握商场厮杀的本事,那学会炒股,能让她在不依靠任何人的情况下,下半辈子过得更轻松一些。
即便沈砚深不说,薄容绥也知道沈家的打算。
这位沈家的小公主,从来都是吃不得什么苦头的。
“大概需要多少?”沈知黛问。
“五百万。”
沈知黛倒吸一口冷气,却在看到薄容绥平静无波的深眸后,将眼底的震惊压下去。
对这种有钱人来说,五百万……跟他们说的五百块没什么区别吧。
“好。”
“还剩五分钟,继续通读这本书。”
薄容绥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沈知黛坐在他右侧,百无聊赖翻看手里的书。
突然想到书中说,薄容绥右耳失聪……
目前为止和他的交谈,其实感觉不出这点。
难道……他戴了助听器?
沈知黛好奇探出脑袋,眼睛往薄容绥右耳里看去。
没发现助听器的痕迹。
沈知黛犹豫片刻,声音微弱地试探开口:“薄容绥,你好凶。”
薄容绥侧眸看她,眉微压,“你说什么?”
沈知黛干坏事心虚,踮起的脚微微一颤,人朝着他身上扑去。
双手稳稳落在他胸膛,沈知黛下意识想到那晚,薄容绥靠着墙,手里夹根烟的模样。
真是帅的让人腿软。
也不知道胸肌摸起来感觉怎么样?
想着,她手指无意识捏了两下。
沈知黛:手感真不错啊,硬硬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猛地抬头,落入那双深沉疑惑的黑眸中。
薄容绥蹙眉,眸色微深:“?”
沈知黛反应过来,立刻把手收回来,她手忙脚乱,“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刚才想说、想说这句话我没看懂,对,没想到你突然扭头,把我吓到了。”
她慌张解释。
薄容绥沉默片刻,眼睫微垂,“沈小姐,人不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因为别人忽然看你就乱了分寸的。”
沈知黛:……
该死。
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