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南云谦,你是狗吗?”
脖颈处传来刺痛,宋凝惊呼,抬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南云谦的呼吸滚烫,喷在她耳后,那点刺痛很快被更细密的酥麻取代。
他含着她颈侧的肌肤轻轻碾了碾,“疼?”
宋凝手抵着他胸膛,却使不上力,只能偏头躲,“老公,轻点……”
话没说完,他的吻就落下来,不像以往温柔,带着股狠劲,搅得她气息全乱。
“慢些……”她躲,耳垂却被他含住。
湿热的触感让她一颤,手胡乱在他背上抓挠,想找个依托。
掌心划过他肩胛下方时,突然摸到一道凹凸的旧疤。
很长,边缘还有些硬。
这疤她太熟悉了。
毕业旅行去川西,地震来得突然。
民宿二楼塌了,她被压在碎砖断梁下,四周只有灰尘和墙体开裂的声音。
以为要死在那里的时候,听见南云谦撕心裂肺喊她的名字。
接着是砖石被扒开的刺耳声响。
他徒手挖开压住她的废墟,十指全是血泥,硬是将她从墙角拖了出来。
而他自己也成了血人。
后来她才知道,救她的时候,他肩胛骨被钢筋刺入。
是凭着强大的意志,硬生生扛到把她塞进救护车,才在担架上昏过去的。
后来医生指着片子告诉她,钢筋差点扎穿肺叶,“只差一厘米,他这是赌命。”
而那道伤痕也给他留下旧疾。
察觉她走神,男人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咬了下,“专心。”
宋凝轻笑,仰头看月光落在他汗湿的发梢。
-
卧室里飘着香薰甜腻的气味,是宋凝为结婚纪念日特意点的。
南云谦冲完澡出来,浴巾围在腰际,水珠沿腹肌滚落。
宋凝靠在床头刷手机,见他出来,抬头笑道:“媒体又乱写,说你出轨了。”
她把屏幕转向他。
南云谦脚步一顿。
没像往常那样揉她头发笑她瞎想,只是抬眼看她,目光里没什么情绪,“如果是真的呢?”
宋凝愣住。想笑,想说你别闹。
可看他眼神,喉咙像被堵住。
“老公?”
静了片刻。
“她怀孕了,”他开口,语气没有半分歉意,只有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平静,“最近情绪不好,闹得有些凶,才被拍了。”
宋凝的呼吸猛地顿住,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你……在说什么?”
“宋凝,我们离婚吧,我……总得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宋凝猛地撑起身子,不顾身上未散的酸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老公?你怎么了?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南云谦甩开她的手,没说话,把自己手机拿过来,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娇柔女声:“谦哥?这么晚打来?是想宝宝了吗?他很好呀,你什么时候来?我睡不着。”
南云谦笑了,语气变得温润,那曾经只给宋凝一人的温柔和宠爱,如今也给了别人。
“嗯,那我一会过来,先别睡,带你去看烟花。”
“真的吗?那我等你。”
宋凝怔怔听着,像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南云谦挂断电话,没看她,径直走进衣帽间。再出来时,已换上一身定制西装,挺拔冷峻。
他走到床边取表,一边戴一边说:“本来想晚点告诉你。既然知道了,就这样吧,明天我让助理送离婚协议过来,这里……我不会再回。”
“南云谦!”她声音破碎,“今天是我们一周年!你说过每年今天都陪我看烟花!”
他脚步在门口微滞,侧过半张脸,灯光削出鼻梁硬朗的线条。
“所以,”他语气里透出不耐,“我现在就是要去陪她看烟花。”
门拉开,他走出去。
没有解释,没有回头。
宋凝僵坐着,死死盯着那扇关上的门。几秒后,才疯了一样追下楼。
“南云谦!”
男人已走到玄关,闻声停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静立片刻,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料峭。“问这些没意义,阿凝,好聚好散,就当是……还我当年救你的情分。”
“还?”这个字像冰锥扎进心口,比出轨、怀孕、离婚所有话加起来更痛。
他不再停留,拉开沉重的雕花大门。
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带着初秋的凉意涌了进来。
宋凝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没入黑暗,腿一软,顺着楼梯滑坐在地,脸埋进膝盖,失声痛哭。
引擎发动的声音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
她坐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可曾经替她擦眼泪的人已经离开……
直到眼泪流干,只剩下空洞的麻木,他没像曾经那样回来哄她。
远处天空忽然亮起一簇光,无数烟花在冰冷的夜幕中盛开,那是他曾承诺为她盛开的烟花。
可现在,烟花的确盛开了,盛大,喧嚣,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为了庆祝另一个生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