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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声找到宋闻笛的时候,是在医院。
宋闻笛脑后缝了七针,剃掉了一大块头发,身上也因为在暴雨里走路踉踉跄跄而遍布青紫和血痕,涂了碘酒之后看上去更加可怖。
她像小狗一样眼巴巴看着满头是汗的傅松声赶来医院,委屈地将自己的后脑给他看。
“松声哥哥,我好痛,要呼呼才能好。”
小时候她和傅松声在花园里玩耍不小心摔跤,傅松声难过的眼眶都红了,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说呼呼之后痛痛就飞走了。
但是现在的傅松声满脸只有焦急和厌烦。
“谁让你随便乱跑的,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找到你!”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非要给我添麻烦你心里才舒服是不是?!”
宋闻笛一瑟缩,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眼泪噼里啪啦滚了下来。
“哥哥不让我回去,我......我不敢回去......”
“闻笛知道错了,哥哥别生气。”
傅松声绝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看着等自己安慰的宋闻笛,更加满心疲倦。
“你用不着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我知道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
可是他已经负担了太久太久,他真的太累了。
宋闻笛怯怯地偷偷看向傅松声,最终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
她不要先告诉松声哥哥她会变聪明了,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如果她不是小傻子了,松声哥哥就会像从前一样喜欢她,不会再生她气了吧?
傅松声带宋闻笛回家,就看见叶照眠在后花园支了一个小烤炉,上面烤着瓜果和热茶。
“辛苦了,”叶照眠迎上来挽住傅松声的手臂,“我准备了围炉煮茶,天气这么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傅松声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拍了拍叶照眠的脑袋:“还是你有心。”
不像他身边这个傻子,只会哭哭啼啼,根本就不会替他考虑一星半点。
为了找宋闻笛,傅松声查遍了周围所有的监控,京市这么低的温度,硬生生惊出来一身冷汗。
宋闻笛亦步亦趋地跟在傅松声身后,却在看见叶照眠丢进火堆中的东西时勃然变色,尖叫着扑了上去!
傅松声吓了一跳,死死拉住她:“宋闻笛,你又发什么疯!”
“我的千纸鹤,不要烧闻笛的千纸鹤!”
那丢进火堆中的赫然是一堆压扁了的千纸鹤折纸,带着岁月的痕迹,却是宋闻笛最最宝贵的东西。
宋闻笛声嘶力竭的尖叫大哭着,拼命伸出手去捞已经化作飞灰的千纸鹤,丝毫不顾里面还有烧的通红的煤炭和烟火!
火苗将她纤细的手指和掌心烫的满是水泡,宋闻笛哭的像个疯子,那尖锐的声音像坠子一样砸在傅松声的太阳穴上,他再也忍不住厉呵出声。
“什么破烂玩意儿,至于吗,宋闻笛你他妈别闹了!”
不是破烂玩意儿!
那是松声哥哥送给她的东西,不可以被烧掉!
叶照眠满脸慌乱,端了一杯热茶想要递给宋闻笛。
“闻笛,你喝杯茶冷静冷静——”
宋闻笛拼命挣扎,措手不及打翻了那杯滚烫的茶水,大半都洒在了她的身上,烫的那些刚上完药的伤口顿时红肿起来,疼的她眼前一片发黑。
叶照眠手上也浮起烫痕,吃痛地惊叫一声。
“怎么了?”
傅松声立刻放开了宋闻笛,抓住叶照眠的手仔仔细细查看。
没有了男人的桎梏,宋闻笛立刻扑到炉子前面,流着泪拼命拨弄着那些灰烬。
叶照眠疼的眼底浮起水雾,却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只是不小心被茶水烫到了,闻笛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那些废纸是很重要的东西。”
傅松声再也难以忍耐,一把抓过状若疯狂的宋闻笛,高高举起手,劈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给我站那,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