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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赶到时，苏明漪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脸颊焦黑的奴字烙印醒目，嘴角溢出的黑血将衣衫染出一片片暗沉的痕迹。
“将军！苏姑娘还有气！”随行的郎中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突然惊呼出声，“只是毒素已侵心脉，若不立刻施针，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方才的怒火与烦躁瞬间被慌乱取代。
他看着苏明漪紧闭的双眼，那张曾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如今却布满伤痕，狼狈不堪。
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施针！”沈清辞对着郎中厉声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他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目光死死盯着郎中的动作，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郎中不敢耽搁，迅速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在苏明漪的穴位上一一扎下。
随着银针入体，苏明漪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眉头紧锁，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沈清辞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头莫名一抽。
想起从前她生病，他总是守在床边轻声哄她入睡。
“将军，”郎中扎完最后一根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色凝重地说，“暂时稳住了气息，可这毒素太过霸道，属下只能拖延一时，还请尽早准备后事。”
沈清辞点点头，目光落在苏明漪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先把她抬回军营，找个干净的帐篷安置。再派些人，日夜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苏明漪抬上担架，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回到军营，苏明漪被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帐篷里。
沈清辞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五年前，他为她熔令牌做金钗的时候，她笑得眉眼弯弯，说要一辈子戴着。
想起他在演武场立誓的时候她就站在台下，眼里满是骄傲与爱意。
想起他为她移栽牡丹，她动容地说要和他一起看遍世间所有的美好。
可如今，那些美好都成了泡影。
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还把她当成仇人，百般折磨。
沈清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
亲兵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惨白。
“将军......查清楚了......苏家那几个孩子，有两个是您和苏姑娘的双生子......当年苏姑娘被抓回苏家后，偷偷生下了他们，托付给远房亲戚，还特意给孩子戴了您当年送她的平安绳......”
“平安绳......”沈清辞猛地想起清剿苏家余孽，确实见过两个孩子腕间系着红绳。
上面缀着半块熟悉的玉片。
可那时林若薇在他耳边说这是苏家余孽的信物，他竟连多看一眼都嫌脏，抬手就下令斩草除根。
“后来......后来您下令清剿......就杀了他们......”
亲兵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不可能......”沈清辞喃喃自语，后退一步撞在床沿，膝盖重重磕在木板上，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是林若薇！”他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是她！是她说那是苏家余孽，是她一直瞒着我！”
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边的桌椅，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逼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把林若薇带过来！立刻！”沈清辞对着亲兵嘶吼道，眼底满是滔天的怒火。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撕碎林若薇那张伪善的脸，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亲兵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带林若薇。
帐篷里只剩下沈清辞和昏迷的苏明漪。
沈清辞重新坐在床边，握住苏明漪冰冷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悔恨。
“明漪......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对你这么残忍......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苏明漪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他的话。
沈清辞心中一喜，连忙凑过去，“明漪，你听到了吗？我知道错了......你醒醒......”
可苏明漪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清辞知道，她还在承受着毒素的折磨。
他站起身，眼中的疯狂涌出来，“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