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起来我跟江悯还真的有点像,都是血缘里的法外狂徒。
他喜欢自己的小姨,而我则喜欢将我养大的小叔。
与江悯不同,我从小就知道小叔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他只是季家的养子。
所以,一直对他怀有不纯心思的我,在十八岁那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叔生日那天,我给他的酒里下了药,当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我正骑在他身上磨蹭,娇嫩的唇落在他的脖颈,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情欲。
意识到他醒过来,我并没有恐惧,反而是更加兴奋,身下更放肆地动作着,直到感受到他也被情欲控制。
情欲翻涌间,我情不自禁叫他的名字。
“季慎则......”
只可惜这千娇百媚的声音,却彻底让他清醒。
我被他克制着推开,茫然间抬眼,只见他颤抖着支起身子,眼睛因为药物越发通红,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出去......”
他声音是不同于平日的低沉,带着被欲望控制的性感,我还来不及欣赏,他的挣扎再一次传来。
“季初......滚出去!”
我被他低吼得一激灵,羞耻心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抱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慌不择路地逃离。
那是我第一次见小叔发脾气,自从父母车祸过世后,小叔作为我唯一的监护人,一直对我极尽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我的衣柜里永远是当季新款,饭菜永远是他亲手制作的营养餐。
但凡我说一句无聊,他就会立刻放下一切事来陪我,带我出国度假,甚至在我抗拒打针吃药时,他都拿出手来给我发泄撕咬,从来不喊一句疼。
所以,我想当然地以为这次他还是会原谅我,第二天还会煮好我爱吃的饭菜等着我。
可事实证明,这一次我感觉错了。
当我看着他推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由我如何哭闹撒娇,道歉威胁,他始终不肯回头看我。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世界。
从那以后,我就疯了,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就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时,他却又一次出现在我身边。
那次我发疯一般地跟别人拼酒,结束时跟来接自己的人擦肩而过,一个人缩在公园的长椅上冻得瑟瑟发抖。
就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在外面时,熟悉的温暖将我包围,一瞬间我就知道来人是谁,可我不敢动,只怕这一切又是我酒醉之后的幻觉。
直到被人温柔地放在床榻上,感受着他温柔与不舍,我才鼓起勇气环住他的腰身。
“季慎......小叔叔,我好想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我埋在季慎则的怀中喃喃,为了留下他,不惜叫出多年未曾有过的称呼。
怀中人明显一滞,但最终还是拨开我的手。
望着落空的掌心,这一次,我不再只是担忧,因为我找到了让季慎则回来的方法。
那就是......发疯......
于是,我成了江悯的舔狗,成了为爱痴狂,为爱跳楼的疯子......
可是,我在医院等了又等,季慎则都没有出现。
我想当然地把原因归结为,闹得还不够大。
所以,酒吧里被人拍照时,我的兴奋与窃喜不是演的,从机场走五个小时,把脚磨破流血,引得路人偷拍也是我故意的......
我如此不要自尊,自轻自贱,就是为了能把他逼出来。
现在,当我在回家的路上收到江悯打来的电话后,一个疯狂的计划浮上脑海。
这一次,我绝对能把季慎则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