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霜一点儿没在意身边盛炎的惊恐表情,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你说得没错。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你之后去执行任务,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一个人将孩子抚养长大。”
旁边的盛炎更是惊诧莫名,“虞霜,你疯了吗?”
他的心在滴血,甚至根本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虞霜能说出来的话。
你可是女武神啊。
……
好好好。
李泽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绽放开来,带着一种计划得逞的畅快,但眼底深处却依旧冷静。
他提出这个惊世骇俗的条件,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全方位考量的,绝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单纯馋女武神的身子。
当然,虞霜确实长得好看,身材也很棒就是了。
他甚至阴暗地揣测过,如果真能借此绑死这位女武神,让她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军秘处会不会因为代价过高而放弃让他去执行那个十死无生的卧底任务?
毕竟,让一位女武神的“丈夫”去送死,政治和舆论成本都太高了。
然而,当他看到虞霜在短暂挣扎后,那双美眸中重新凝聚起的、近乎冷酷的决断时,他不得不暗暗佩服:
不愧是女武神,不愧是执掌军秘处的大佬。
行事之果决,作风之凌厉,远超常人。
为了最高任务,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都作为筹码押上赌桌。
这女人是真狠啊,狠起来连自己都可以当作棋子。
……
“时间紧迫,”虞霜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仿佛在部署一场军事行动,“我们今天就结婚。
拖久了,会错过血族王位角逐的关键时间窗口,而且我还需要时间对你进行紧急培训。”
今天?!就结婚?!
盛炎在一旁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来真的?!
这也太荒谬了吧?
虞霜,你这牺牲得多大?
“结婚,当然要结婚。”李泽立刻接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而且还要有证婚人和见证者,仪式感总还是要有的。”
他看向虞霜,“这个就由你来安排吧,我想,关于我即将成为卧底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顿了顿,目光在虞霜身上扫过,最终落回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狎昵,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底线:
“其实我对形式也没什么太高要求,只要你肯……履行核心承诺,给我生孩子就行。”
“成交。”
虞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红唇吐出这两个字,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在确认一项普通的物资清单。
卧槽!
卧槽槽槽槽槽……
盛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大脑一片混乱。
他看看笑容满面的李泽,再看看面若冰霜却点头同意的虞霜,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比他面对过的任何强敌都要魔幻,都要可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任务妥协,这简直是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我孤身一人,父母早亡,没有家族牵绊。”虞霜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婚礼由我来安排,你等我消息,就在今天。”
她说完,不再看李泽,也完全无视了旁边几乎石化的盛炎,猛地转身,银白色的制服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病房,只留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回响,渐行渐远。
病房内,只剩下心情愉悦、开始期待“婚礼”的李泽,以及世界观遭受粉碎性打击、呆立当场的盛炎。
……
夜色渐深,月明星稀,清冷的银辉如同薄纱般笼罩着军秘处那栋森严的建筑。
盛炎独自一人坐在门口冰冷的石头阶梯上,肩膀微微耸动,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政秘处副处长,此刻竟像是个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不甘与痛苦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安排完所有“婚礼”事宜的虞霜走了出来。
皎洁的月光仿佛格外眷顾她,流水般倾泻在她身上,为她那本就绝美的容颜和身姿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她依旧穿着那身剪裁极佳的银白色制服,制服完美地勾勒出她高挑而曼妙的曲线——肩线平直利落,衬托出她的英气;腰肢纤细,仿佛不经一握,却又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
向下延伸,是骤然绽放的饱满弧度与笔直修长的双腿。
月光下,她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水银,几缕碎发拂过光洁的额头和脸颊,更显得肌肤莹白如玉。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如同倒映着月光的寒潭,挺翘的鼻梁下,唇瓣紧抿,勾勒出一种既端庄神圣,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旌摇曳的冷艳性感。
……
见到盛炎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虞霜脚步微顿,随即默默走到他身边,毫不在意台阶的灰尘,跟着坐了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盛炎紧紧攥成拳头、微微颤抖的手上。
手背上传来冰凉而柔软的触感,盛炎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他魂牵梦萦了多少年的容颜,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霜霜,你真的要……”话语哽咽在喉咙里,巨大的痛苦让他几次尝试都无法顺利说出口,最终,他用尽力气,带着绝望的颤音问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混蛋?还要……还要给他生孩子?”
“嗯。”虞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只是平静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简单的音节,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彻底刺穿了盛炎最后的希望。
……
“但是!”盛炎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抑制的愤怒,“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你是我们盛家未来的儿媳妇,我们结合,我们的后代,本应是晨国最顶尖、最荣耀的存在,是未来的权力核心,是守护国家的栋梁!”
他所说的并非虚言。
女武神虞霜与盛家嫡子盛炎的联姻,在晨国高层是公认的天作之合,象征着武力与权势最完美的结合。
每个人都相信,他们的结合将诞下血脉与天赋都无可挑剔的继承人。
强强联合,本该如此。
而盛炎万万没想到,这桩被所有人看好的婚姻,这他小心翼翼守护、期待着洞房花烛的美好未来,竟然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如同下水道老鼠般的李泽,以这样一种荒谬而屈辱的方式截胡!
要知道,他珍视虞霜如同珍宝,至今也仅仅止于牵手,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在晨国,婚姻是神圣的契约,他一直在等待着名正言顺的那一天。
可是……
盛炎根本不敢深想,自己梦寐以求、幻想了无数次的亲密场景,虞霜的初次,她孕育后代的神圣职责……今晚,或者说不久的将来,就要归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一个他极度鄙夷和憎恶的男人!
一想到那种画面,他的内心就如同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痛得他几乎要发狂。
妈的!
可恶!可恶!可恶!!
……
盛炎猛地反手,紧紧握住虞霜那只试图安慰他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霜霜,答应我,别去好吗?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们再想想,总能找到替代品的,不一定非要是他,更不一定非要……牺牲你!”
女武神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如同云层后若隐若现的星辰,阴晴不定。
她能感受到盛炎手上传来的、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力量,以及那力量背后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爱恋。
然而,她只是静静地、慢慢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源于绝对力量差距的坚定,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紧握中,一寸一寸地抽了出来。
盛炎越是用力,就越能感受到那股无法抗衡的、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的力量,正在将他推开。
他所有的挣扎和挽留,在虞霜冷静的意志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终于,虞霜的手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叹息飘散在夜风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也带着一种超乎个人情感的宏大叙事:
“为了国家,为了晨国的亿万子民能够继续安居乐业,我个人的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目光望向远处沉睡的城市轮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使命感:
“更何况,李泽说得对。一个卧底,如果没有牵挂,没有羁绊,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是不会有真正的忠诚可言的。”
说到这里,她甚至极淡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带着一丝将自身也工具化的残酷,
“而我,现在就是他最牢固的那条线。有了我,有了这个【羁绊】,就等于给那只可能一去不返的风筝,系上了一根能把他拽回来的线。”
她站起身,不再看瘫坐在台阶上、面如死灰的盛炎,转身,决绝地重新走向那栋象征着责任与使命的森严建筑。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寂,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