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假千金姐姐做了十年姐妹,也斗了十年。
直到二十六岁我搬离高家,以为和她从此恩怨两断。
没想到结婚前,我发现她和我未婚夫劈了腿。
那天我万念俱灰地从酒店跑出去,却被一辆酒驾的车撞倒身亡。
我死后没有立刻消散,反而变成了魂体飘荡在她周围。
我不解地看着她操办了我的丧事,在灵堂前守了我三天。
后来还搞垮了我未婚夫的公司,逼着他在我墓前认错道歉。
我死后第二十一天,未婚夫在家中放火自杀.
不久后姐姐以我的名义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然后在一个破败的福利院里割了腕。
我想不明白,她不是应该恨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闭眼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高辛,我死后竟然变成魂体回到了她身边。
此刻她孤零零地守在我的灵堂里,双眼无神,空洞地盯着我的遗像。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你演得不累吗?”
我冲她咆哮着,可她没什么反应。
哦,我忘了,我死了,她听不到的。
我只好无趣地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十六岁那年,我被亲生父母从福利院接回家。
那时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十分优秀、样样拔尖的她。
她像一座大山一样横在我面前,父母说她是我的目标,未来我要追赶她,然后超过她。
可是她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是众星捧月、骄傲尊贵的小公主。
而我只是泥潭里长出的一株野草。
她在吃高定蛋糕的时候,我在地上捡被其他小朋友掀翻的饭菜。
她在聚光灯下参加钢琴舞蹈比赛的时候,我在惨白的月光下打扫福利院的卫生间。
光是健康地活着,能平安长大,不误入歧途我就竭尽全力了。
更遑论我们的成长轨迹不一样,起点也不一样,我拿什么跟她比呢?
可偏偏父母对我寄予厚望,要求颇高。
只要在每次与她的较量中落了下风,我就要饿肚子、关禁闭、写检讨。
我本以为找到家人,是我从福利院那个深渊里逃出来的开始,却没想到是迈进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深渊。
高辛成了父母留在我身边的一双眼睛。
我偷懒没有练琴,父母会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督促我完成当日的曲目练习,否则就会让我的课业加倍。
我贪嘴多吃了几口爱吃的零食,父母也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夺走那些东西并当着我的面全部扔掉。
我和朋友放学后多玩了一会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回家,父母也会生气地将我带回家中让我闭门反思,那些朋友从此对我避而远之。
……
所以对于高辛,我的感情很复杂,嫉妒、讨厌,甚至害怕。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绝不可能是亲情。
她这三天的所作所为我看不懂,也不稀罕。
我有尝试离开,眼不见为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离开她身边一段距离就会被弹回去。
好像无形之中有一根锁链把我和她拴在了一起。
没办法,我只能待在她身边,看她演了三天戏。
我仰天长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我死了也不能清净吗?
突然,高辛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后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收起消沉,目光如炬。
我清楚地看到,来电显示是:莫景程——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