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妤站在顾家庄园夜色笼罩的车库前，指尖摩挲着礼服改装的战术腰带，腰侧暗格中的电磁脉冲装置仍带着微弱热度。耳垂的珍珠耳环忽然震动：【宿主！顾砚城的车提前回来了！距离接触时间还剩30秒！】
她暗骂一声，迅速收起刚刚调出的导航界面，启动干扰程序，在周围制造一小片信号盲区，脚步一转，躲入通风井后的黑影中。
一阵引擎声响起，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稳稳驶入车库，车灯扫过姜千妤藏身的死角。顾砚城下车的动作一如既往从容，风衣下摆落地无声，管家与保镖簇拥着他步入主楼。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散，姜千妤才慢慢吐出一口气，刚要重新调出逃离路径，耳环中突然响起一段陌生通讯请求。
【未知频道请求接入——发起者ID：天灯】
她眸光一闪，输入一次性密钥接入通道，不出所料，对方语气漫不经心：
“嫂子，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不太合规矩吧？”
是顾砚声的声音。低哑，带笑。
姜千妤没有说话，只是敲出一句：
【你监控我？】
【别误会，我只是路过你设备漏洞时顺手留了个小后门。】对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补充一句，【技术不错，但漏洞太直白，像是故意留给人的。】
她皱了皱眉，心知顾砚声有意试探，但也没有多解释，反而发出一条反问：
【你是来提醒我，还是想阻止我？】
【都不是。只是觉得，一个人行动太无趣。】
屏幕上跳出一串地理坐标，B3层车库末端，停着一辆无牌小型悬浮车。
【上车，剩下的路我带你走。你当然可以拒绝，然后被顾砚城堵在楼梯口，解释你今晚“婚后散心”到半夜的合理性。】
姜千妤犹豫了一秒，最终选择点击“接受协同导航”。
车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冰冷香味扑面而来，她坐入副驾时，顾砚声正一边调试手环终端，一边漫不经心地抬头：
“放心，车内没监听。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姜千妤盯着他，语气不动声色：“可你对所有人的秘密都感兴趣。”
“那当然，毕竟好人活不长，祸害遗千年。”他笑，“我要多撑几年。”
她一时无言，视线掠过仪表盘，发现中控台正自动生成一段虚拟路线图。
“你打算带我去哪？”
“不是我带你，是你需要借道。”顾砚声懒懒道，“今晚你不是打算去做任务？”
姜千妤警惕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哪？”
顾砚声耸耸肩，没回答，反而反问她：
“你倒是更该关心，我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揭发你。”
她笑了，凉薄且克制：“因为你也在干违规的事。”
“猜得很准。”他挑了挑眉。
一瞬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车内的气压却在悄然变化。不是敌意，而是某种高度警觉下的互相打量。像两只在刀尖上跳舞的猫，彼此都知道对方藏着利爪，但也都暂时不愿先动手。
“那我们算什么？”姜千妤忽然问。
顾砚声侧头看她：“算同路人。”
“那我不信你。”
“我也不信你。”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都沉默了两秒，竟莫名笑了。
车速缓缓加快，车窗外夜色倒退，城市的暗影如潮水般卷向后方。他们各怀鬼胎，却坐在同一辆车上驶向同一个方向。
合作的火种点燃，但火光下，全是未解的迷雾。
————
中东某地，夜幕低垂，星光像被风沙磨旧的碎银。
姜千妤身着作战服，防风披风在夜风中轻扬，蹲在一处沙岩高地后，望着不远处那座伪装成“水利科研所”的建筑群。目光冷静，动作利落，仿佛天生就属于这个战场。
【侦测到目标建筑外围电磁网，推荐进入路径：东侧废弃滤水塔，当前风速适宜，感应器精度下降。】
耳机里，星星的声音平稳如常。
她还未做出动作，频道中忽然插入一个熟悉的男声，带着懒洋洋的语调：
“东侧太暴露，北面那段围墙，地基有老化断裂，是更合适的入口。”
姜千妤没回头，语气却已经冷了三分：“顾砚声？你怎么跟来了？”
“任务不该一个人干到底，搭个伙能省点麻烦。”
她调整战术眼镜，顺势调转方向：“好，你负责断电，我负责拿数据。”
“成交。”
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北侧围墙，姜千妤打头，动作灵敏得像野猫，顾砚声在后，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黑色探针连入墙体的控制回路，仅用八秒，防护电流便被静音中断。
“你真不是病秧子。”姜千妤低声。
“你也不像良家妇女。”他轻飘飘地回一句。
他们翻入建筑，一路沿着安全盲区向核心区域推进，楼内冷气阴沉，机器嗡嗡低鸣。姜千妤根据系统提示，很快定位到数据中控——代号S-13的地下实验仓。
S-13实验仓静得可怕，数十个圆柱形营养仓布满大厅，中央悬挂着一块投影面板，正在播放编码回放的数据流。
姜千妤快速接入终端接口，输入临时解码指令。
【正在提取数据片段：目标代码“X-0089”】
投影骤然切换，一段记录影像浮现而出——一个身份匿名的试验体正被注射未知药剂，屏幕下方滚动一行数据：
【试验对象X-0089，基因激活失败，建议列入“观察区”】
姜千妤皱眉：“这是顾家基因实验的一部分……但试验体并无编号与我们身份对应。”
顾砚声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兜，表情难得认真：“这里发生的一切，比我们以为的复杂。”
在实验仓一角，陈旧的观察台上摆放着一排资料盒，姜千妤走过去，翻开其中一个，眼前出现的是厚厚的试验报告，封面写着“非编码组·适应性筛查报告”。
她迅速翻阅，那些表格中的姓名栏皆为空白，仅用冷冰冰的编号代替。
顾砚声站在一旁，目光却落在更远处一台古旧服务器上，他抬手唤出全息投影，镜面倒映出一段正在加载的辅助分析程序。
“这些不是完整的数据。”他皱眉，“这里仅是分支试验区，真正核心服务器，应该不在这里。”
“你是说，这些只是外围样本的记录？”姜千妤顿了顿，“那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什么？这些信息足以证明顾氏在海外进行非法实验，但如果没有核心算法，我们还是拿不到源头。”
顾砚声没说话，手指却点在一份传输失败的文件上，文件标题赫然是——“控制权转移计划·Phase II”。
姜千妤眉心微跳：“他们在准备什么？”
“也许是将实验成果商品化。”
他们继续搜索，进入实验仓的另一端时，发现了一道半掩的金属门，门后是一个独立的观察室，墙面布满投影屏，实时监控着实验对象的体征数据。
姜千妤翻查控制台，一段静默视频出现在屏幕上——一个编号为X-0043的实验体在玻璃舱中蜷缩着，不断颤抖，仿佛正经受极强痛苦。
【实验对象在第八次注射后出现基因排异反应，建议终止实验。】
顾砚声走近，指尖停在视频暂停界面上：“这些人……甚至不是志愿者。”
“他们连名字都没有。”姜千妤缓缓道。
下一秒，警报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