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台下议论纷纷，都在嘲笑她。
“这不是南主考的孙女吗，怎么看起来是个傻子？”
“就是个傻子，南家清流人家，世代簪缨，如今也是没落了。”
南殊月看向祖父，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更加慌张无措了。
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却清楚地看到，祖父气得手都在发抖。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到祖父被气得捂住心口，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下了。
她飞奔过去扶起祖父，又转头向谢行澜求救。
谢行澜没有过去安慰她，只让人把南老爷子抬下去。
“夫君，怎么办，都是因为我......”
谢行澜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南殊月，有那么一瞬间，他本能地想去安慰她，拥她入怀，告诉她，不用怕。
“表哥，姐姐哭得好可怜，我听了都忍不住想落泪，都没有办法握笔了。”
谢行澜神情一凛，连忙安慰她，又让人把南殊月和她祖父带下去，不让她继续在这里吵闹。
下人把南老爷子抬到一间屋子里，南殊月亦步亦趋跟了进去，见他们要把门锁上，急了，“求求你们，快帮我祖父请大夫。”
“夫人，将军吩咐了，不让您乱走，您就先在这里待着吧。”
“不要，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祖父还病着，我要去给他请大夫！”
下人说完就走，丝毫不理会南殊月的哀求。
南殊月是眼睁睁看着祖父在她面前咽气的。
“祖父？祖父？”
得不到任何回应，南殊月奔溃了，她跪爬到门边不断砸门，不断求救。
“快来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祖父......”
她的手砸出了血，声音嘶哑破碎，始终都没有人理她。
直到今日的百花宴结束，谢行澜才匆匆赶了过来。
“小月，我来晚了，对不起......”
南殊月却不理他，只顾着喃喃自语，“都是我害了祖父，都是我......”
她不断想起，就在刚刚，祖父临死前还在不断安慰她，说她一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可她根本不是，人人都说她是个傻子！
南殊月万念俱灰的样子让谢行澜有些慌，他俯下身想把她抱在怀里，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大夫，为什么？为什么?”
谢行澜身后的宋洛洛咦了一声，“姐姐莫要说谎，下人们说，早已经为南祖父找了大夫，是姐姐发疯，把他们全部赶走，不让人进来。”
“我知道姐姐难过，可也不能冤枉了下人呀。”
“不可能，明明是他们，他们不让我出去！”
南殊月很生气，她起身扑向宋洛洛，却被谢行澜一把推倒在地。
“够了，这件事与洛洛无关，你不要再发疯了。”
南殊月不服气，“怎么可能跟她无关，若不是她非要带我来，我祖父又怎么可能被活生生气死。”
谢行澜冷哼一声，说出口的话也不管她能不能受得住:“那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给祖父丢脸？你可知道今日之后，我谢家也会成为全上京城的笑话？”
“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南殊月哽住了。
为什么？
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谢行澜嫌弃地别过眼，不再看她。
回去的路上，又有百姓对着他们的马车指指点点，闲言碎语间，满含嘲讽。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马车变得寸步难行。
宋洛洛可怜兮兮地开口:“表哥，我有些害怕。”
谢行澜忙安慰他，又一指南殊月，“下去。”
“洛洛今日刚刚得了头名，还要进宫向宋贵妃报喜，不能因为你耽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