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比较轻缓,速度不快,眼看就要走进来,温星吓得往里边浴室跑。
跑得太着急,头发上的发卡不小心掉落,却没察觉。
浴室很大,干湿分离不说,还有个超级大浴缸。
浴缸临窗,隐约能看到天边冒出的小月牙,风景独到。
但温星心急如焚,没空欣赏这番美景,撩开半透明的浴帘后,躲进干净无水的浴缸里。
好在浴缸很大,整整容得下三四个人。
脚步声破门而入,又被人关上房门。
温星趴在里边,紧张地捂着胸口,将脑袋埋在两臂之间,生怕被人看到,不然真的死定了。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顾易深回来了。
他还会出去吗?
还是会进来洗澡?
如果他进来洗澡,不就发现她了?
怎么办?
温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很想死,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上来,偷偷摸摸的,多丢人啊。
她后悔了。
顾易深要是知道她偷偷摸摸进来,一定会骂死她的。
到时候她被赶走,让爸爸丢脸,才是大事。
二十岁的温星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慌张死了,只能把自己当做鸵鸟,埋头躲着。
砰!
顾易深将文件丢在桌上,整个人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雪茄。
房内没开灯,幽暗的环境让他倍感舒适。
躺在沙发上,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驱赶工作的无聊。
正要起身脱衣服去洗澡,打开衣柜拿新浴巾的时候,顾易深挪了几步,忽然感觉脚底踩了个什么东西。
拖鞋挪开,他才发现一枚属于小女生的发卡在地板上。
“这是......”
发卡落在掌心里显得更小更粉嫩,小兔子两只垂下的长耳朵做的栩栩如生,中间还配了个小小的桃心,怎么看怎么可爱。
女孩子的东西怎么会在他卧室?
顾易深眼眸微深,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当时他仓促赶去书房开会,忘记了关门,难道就在这短短半个小时内,溜进来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她想偷东西?
顾易深嘴角微扯,顿时想起保姆的话,立刻拉开衣柜。
左下角最后一格的抽屉里,放着最后三块崭新的帕子。
数量对上了。
她没拿走。
奇怪。
顾易深眼眸微动,在卧室里转了两圈,发现没有其他痕迹。
难道......他将视线转移到了里边的浴室。
正巧浴室房门只是虚掩。
顾易深嘴角的笑几乎要压不住。
他每日洗完澡都会关门,从不例外。
看来,人是藏在里边了。
顾易深一步步走过去,故意将脚步声放大,试图吓吓这只胆小又害羞的兔子。
吱呀——他故作无意地推开房门,灰色浴帘横在眼前。
人影倒是没有,只能从浴缸最右下角露出的一截长发,窥到真相。
顾易深几乎要笑,强行忍着,板着脸就当着浴缸开始解开衬衫扣子。
“好累,先洗个澡再下楼吃饭。”
他一步步走近。
衬衫扣子全部解开,露出锻炼得正好的六块紧实腹肌。
浴缸内,温星瑟瑟发抖,紧紧闭着眼睛。
完蛋了。
要被发现的话,是不是会被他揍一顿?
还是说,他会告状到爸爸那里去?
不管哪个下场,都足够她社死的了。
眼看男人的身影站立在浴缸帘子前,温星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的大手伸进来,就要在识破她的那一刻,卧室门忽然被敲响。
“少爷,您要的酒调好了,我按照您的要求加了冰块。”
顾易深遗憾地收回手,捏着兔子发夹转身离开浴室。
开门后,保姆端着一杯调好的冰酒放在桌上。
“少爷在洗澡?”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浴室一眼。
毕竟,少爷每次洗澡都不会中途停下,这次他竟然来开门。
“嗯,放下吧。”
顾易点头。
保姆放下酒杯,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忽然浴室里传来物件滑落的动静。
啪嗒。
声音不算大,但人人都能听到。
保姆一惊,“少爷带女人回来了?”
这个点保姆除了想到女人,压根想不到其他的。
总不能是老鼠藏在浴室吧?
别墅里每天的卫生她都有监督,怎么会进老鼠?
顾易深挑眉,走到她身侧,语气冷淡,“什么女人,我会碰这种东西?”
保姆叹一口气,“少爷都二十五了,找女朋友正是好时候,何必抵触?老爷子可盼着您开枝散叶呢。”
说完,她往浴室走去。
“我去看看,如果进了老鼠,正好捉走。”
门帘晃动,保姆一步步靠近浴缸。
正巧看到一个沐浴露瓶子翻倒在地。
这东西一直都放在置物架上,怎么会掉?
温星死死地捂住嘴唇,脸色惨白,心跳如雷。
要被发现了!
恰在保姆往前一步的时候,门口传来顾易深冷漠的声音。
“够了,这个东西是我不小心没放稳才掉落的。”
他走进来,将保姆挤开,“出去,我要洗澡了。”
他一生气就格外不好说话。
保姆知道他的脾气,不敢继续触怒,连忙低头走出卧室。
顺带关上了门。
哎,只是关心一下少爷,又被嫌弃了。
房间里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顾易深弯腰捡起沐浴露瓶,放在浴缸正前方,一双好看的黑眸望着浴缸里试图装鸵鸟的少女,语气揶揄。
“出来吧。”
温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颤巍巍地抬头,看到男人嘴角似笑非笑的微笑,脸颊羞红,又带着一丝被看破的懊恼,对他撒气。
“别以为我是来偷东西的,我只是,只是走错了房间……”
顾易深没点破他的小心思,嗤笑,“这话你自己信吗?”
“……”
温星眼眶微红,咬着软软都红唇,“我真的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我,我有点事。”
顾易深打量她几眼。
少女从浴缸爬起,身上的短袖衣领里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锁骨明显,隆起的胸部圆润饱满,带着几分不常见的诱惑。
她的裙子也乱了些,有种被人欺负后的错觉。
他低垂着眼眸,喉结一动,转身走出浴室,“出来说话。”
温星:?
不是应该放我走吗?怎么还要聊天?
卧室门都关上了,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能说什么话?
温星忐忑不安地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