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楚快吓疯了,一把按住他的手:“我哪有咒你妈妈啊,你说不在,我以为是不在了……我脑补太过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
傅闻争哼了一声,弹开她的手。
裴楚楚见他放弃了拿手机动作,松了口气:“那你妈妈今天怎么没有出现?”
“她在国外。”
“她知道我们假结婚的事吗?”
“问这么多干什么?”
裴楚楚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以后会不会见你妈妈,如果她不知道我们假结婚,那是不是也要在她面前演戏?”
傅闻争斜她一眼:“你想见她,她不一定想见你。”
“为啥啊?”
“她是有野心的女强人类型,找儿媳也是这个标准,你是吗?”
“……我不是。”
“那你还问什么。”
裴楚楚不说话了。
两分钟后:“我们要是被拆穿了,你还能分到家产吗。”
傅闻争都听笑了:“结婚证是国家发的,他们能怎么拆穿?”
“也是。”裴楚楚一副咱们好好唠一唠的表情,“那你能分到多少家产啊?为什么分家产要先结婚?你们家是像拆迁户那样按人头分钱吗?”
傅闻争目视前方开车:“你真的不觉得你问题太多了吗?”
“你不想说吗?”
“不想。”
“那聊聊你家人?我觉得你家人好神奇,特别是你那个后妈,她一直这么嚣张吗?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傅闻争淡淡的表情:“没看过童话故事吗,后妈都不是好东西。”
裴楚楚:“不能一概而论吧,也有好后妈的呀,不过你家这个炸药桶后妈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那个妹妹也很吓人,长的跟洋娃娃似的,又漂亮又可爱,可她每次对我笑,我都渗得慌。”
“感觉最正常的是你大哥,你们虽然同父异母,但他对你态度还挺好,说话也很客气,反而是你夹枪带棒,他妈妈骂我的时候,他还出面帮我说话……”
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打了方向盘,在路边猛地停下来。
裴楚楚吓了一跳,拉紧安全带。
傅闻争面无表情的说:“下车。”
裴楚楚懵了:“什么?”
傅闻争脸色像淬了冰一样寒冷:“我说滚下车,听不懂人话?”
裴楚楚:“???”
她哪里惹他了?
为什么突然发脾气?
裴楚楚坐着不动:“能不能到了市中心再滚。”
傅闻争:“……”
裴楚楚:“这里是郊区,我下去都打不到车,你把我捎到市中心我马上就滚。”
傅闻争:“……”
他很平静撂狠话:“再敢多说一个字,把你扔下去。”
裴楚楚赶紧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立刻当哑巴。
接下来一路沉默。
到了繁华的市中心,车子一停,傅闻争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她下车。
裴楚楚刚下来,车子就扬长而去,喷了她一脸尾汽。
不气不气,工资那么高,老板变态一点可以理解。
嘴上说着不气,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和音音打电话时,裴楚楚还是来了气:“他脾气真的好大,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性格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翻脸了。”
“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他还把我扔到了马路边,你说这种人垃圾不垃圾。”
吐槽到一半,楼上突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
在寂静的午夜里,这噪音十分刺耳。
电话那头的林音都听到了:“楼上又吵了?”
裴楚楚叹气。
这个月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三更半夜时不时来上这么一下,心脏真的受不了。
她挂了电话,翻身把右耳压住,世界瞬间安静。
虽然单侧耳聋有许多坏处,但也有好处,比如像这种时候,只要压住一边,耳边就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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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裴家母女俩买完菜回来,看到裴父在客厅里一瘸一拐,母女俩都吓了一跳。
问过之后才知道,她们出去买菜后,楼上又发出了噪音。
裴爸上去找他们理论,结果发生了冲突,推搡之间扭到脚了。
裴妈心疼的不行,找了跌打药油,一边上药一边埋怨:“他们都是一些泼皮无赖,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找他们。”
楼上刚开始发出噪音的时候,他们家就去交涉过,但对方态度十分嚣张,说嫌吵就搬家。
裴父一气之下报了警,但警察一走,他们又变本加厉的报复。
报警次数太多,警察都不太愿意管这件事了。
可没想到这次如此过份,他们竟然动了手。
两年前也是这样,爸爸为了维护她,被人弄丢了工作。
裴楚楚当时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想现在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父母还没有五十岁,却因为她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已经长出了白头发。
心里酸涩的同时,又生出一股愤怒。
裴楚楚知道自己现在不够冷静,但这次她忍不了了。
她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避开父母,一个人来到九楼,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身上有青龙纹身。
这也是他们家一直选择退让的原因,这屋里住的是混混。
爸妈年纪上来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劝她不要冲动。
所以他们一直忍。
忍到今天,他们越来越过份。
壮汉A认得裴楚楚,抽着烟不耐烦的说:“你们家怎么回事,一趟趟的上来,烦不烦啊。”
壮汉B看到了她手里的水果刀,哟的一声笑起来:“比你老子有种,还知道带刀呢。”
壮汉A说:“咋滴,要动手啊这是。”
裴楚楚强忍着愤怒说:“你们谁对我爸动的手。”
坐在屋里的壮汉B笑着说:“我推的,怎么的,你想捅我?”
“对,你推的,我就找你。”
裴楚楚握着水果刀就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壮汉A拦住,还被推了一把。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九十五斤的体重,根本经不住这一下。
踉跄着后退两步,站稳了。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攥紧手里的水果刀,继续要进去。
但又被推开了。
两个壮汉嬉笑的看她
裴楚楚也突兀地笑了:“不许我进去?好,那我就不进去,你们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烂命一条,我什么也不怕。”
门口的壮汉吹了声口哨:“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想找我们麻烦?”
“是你们先找麻烦的。”
“就是故意找的,你又能怎么样?”
屋里坐着的壮汉走了过来,嘴里含着根牙签,“拿把水果刀上来吓唬谁呢,事情闹大了难看的是你们家,还是说你想让这个小区的人也知道你们家以前做的那些丑事?”
裴楚楚脑子里“嗡”的一下,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她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谁叫你们来的?!”
“是不是姓陆的!”
“还是那个女人叫你们来的!”
原来这一个多月的噪音攻击,是有意为之。
原来那些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两年前的经历重新浮现在眼前。
爸爸躺在医院里。
妈妈哭的晕过去。
裴楚楚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其实她早就应该疯的。
这样父母不会被欺负,也不会一夜白头。
她举起手里的水果刀,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家呢,我死了他们才放心是吧。好啊,把我这条命拿去,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只不过刀还没有落下,就被人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