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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身剪裁优美的黑色旗袍,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一截藕白的脖颈,锁骨线条柔美,隐在阴影里。
看到周予白,红唇轻抿,眼底氤氲着怒火。
“予白,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周予白已经万念俱灰,强撑的意识也终于在这一刻溃散。
整个人猛的向前倒去。
“予白!”
不知过了多久,周予白在一场噩梦中沉浮。
他梦见自己被无数人谩骂的口水淹没。
“舔狗,不要脸的叫花子,没爹娘的脏东西。”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对他肆意侮辱。
直到,方梨挽着白慕云的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等来的不是她的公开,不是她为他辩解和维护。
而是方梨眉眼温柔,吻过白慕云的唇角,笑着递过来一张请帖,眸色带着嫌弃。
“周予白,我爱的白慕云,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就别再纠缠我了。”
“这么多年,其实我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打算和你结婚,你一无所有,也确实配不上我。”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可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支离破碎,他所处的世界也慢慢坍塌。
他脚下一空,落入黑暗。
“不,不要!”
周予白猛的睁开眼睛,指尖下意识攒紧。
突然,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松懈下来。
“你是谁?”
“予白,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溪啊,我现在姓宁,你应该叫宁溪。”
周予白喃喃她的名字。
“宁溪?你是小溪?”
女人勾起温柔的笑意,黑漆漆的眸子闪过一丝重逢的喜悦,却透着心疼。
“当年,我被领养,留下你一个人,这一别就是二十多年,你这些年,过的......”
她葱白的指尖紧紧握住周予白,目光落在他肿起的眼睛和唇角上。
他显然过的很不好,从拘留所出来都能变成这幅惨状。
“听说,你是因为盗窃被拘留,为什么会被打?”
闻言,周予白的脑海里回想起那几个故意找茬的男人的脸。
“秦家那边的人可是交代我们好好伺候你。”
这话宛如一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脏上面,疼不欲生。
只不过,拿了他和白慕云的结婚证,她就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曾经的情谊当真可笑。
但好在,他看清了也看透了,既然他和方梨没有结婚。
那他就是自由之身,随时都可以离开不是吗?
再也不要纠缠方梨。
于是,周予白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看着宁溪。
“我只是惹到了个不该惹的人,现在都没事了。”
宁溪了然,垂眸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周予白攒紧了拳头,一时间心底的爱消失殆尽,染上恨意。
“我要我的清白,我要曾经所受的不公,都还回来。”
“小溪,我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但没关系,都过去了。”
宁溪看着他决绝的眸子,心疼到窒息。
“予白,你有什么困难?能不能和我说,我想帮你。”
周予白一阵哑然,虽然不想让宁溪卷进这场纷争,但他确实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秦家,于是他缓缓点头。
宁溪叹了口气,笑意浅浅。
周予白是个性格温柔的男孩子,以前在孤儿院,他即便受欺负也经常是以德报怨,从不计较。
可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如此绝望,生出恨意来。
恐怕他受了很多不公的对待和欺辱,才会有今天的模样。
“我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资本,应该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要不是当年你将我从火灾里救出来,养父母领养的时候将我推出去,我也不会有今天,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与此同时,方梨这边,为了营造人设,陪着白慕云连轴转的度假。
她累的精疲力竭,终于熬到投资人见面。
对方很满意她的人品和修养,而白慕云刚好和投资方的儿子是朋友,也在合作上给了她助力。
下了飞机,方梨疲惫的按着眉心,打开手机。
好几条消息,排在最后的是周予白的未接电话,当时忙着谈合作,她没有接听。
好像还有警察局的打来,因为白慕云和投资方在场。
她也是随意敷衍回复了两句就挂掉了,至于回复的是什么,她都忙忘记了。
方梨秀眉紧蹙,拨通了周予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