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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很快就布置起来了。
就在这个曾经将我拒之门外的客厅里。
我看着他们把我的黑白照片挂在墙的正中央。
孟菲摸着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每一个来吊唁的亲戚，控诉着老天无眼，让她这么好的婆婆“意外”离世。
“妈她......她人真的太好了......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来城里，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她，她怎么就......”
“她平时最疼小宝了，总是偷偷给小宝买好吃的，我们说她，她还总说我们小气......”
“都怪我，都怪我们......那天晚上要是我多留个心眼，去看看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她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引得不少亲戚跟着抹眼泪。
有位远房的婶子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菲菲啊，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意外，是天灾啊。”
林伟则一身黑衣，沉默地跪在我的黑白照片前，只是一个劲地用头磕着地面，任谁劝都一言不发。
他的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看起来比孟菲还要悲痛。
我飘在一旁，听着这些虚伪至极的悼词，只觉得无比的荒诞和恶心。
从我死后，小宝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孟菲试图强行把她从房间里拉出来，让她也跪在灵前“尽孝”。
可她刚一靠近房门，小宝就在里面发出了充满恐惧的哭喊声。
最后是林伟阻止了她。
“别逼她了。”林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她害怕。”
我看着林伟，我知道他怕什么。
他害怕小宝会突然开口，说出那个雪夜的真相。
整个葬礼期间，林伟的视线数次不受控制地飘向小宝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的眼神里，全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心虚。
葬礼结束的当晚，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孟菲大概是演戏演累了，早早地就回房睡了。
林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对着我的遗像发呆。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林伟像是被惊到了一样，浑身一颤，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手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严肃的女声。
“您好，是林一诺同学的家长吗？我是她的班主任，王老师。”
林伟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王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林先生，”王老师的语气严肃，
“我知道您家里刚出了事，本不该打扰。”
“但是，关于林一诺同学的事情，非常紧急，也非常严重。”
“我必须，马上到您家进行一次家访！”
林伟握着电话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家访？现在？”
“对，现在，马上。”王老师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已经到您家楼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