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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是林婉儿的野心之作。
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描绘过,等这部剧爆了,她就能真正坐稳“金牌编剧”的宝座,甚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这个项目对外宣称投资高达三亿,而陆泽的工作室,是我安排进去的最大资方。
我撤资,等于直接抽断了《九天》的龙骨。
我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房。
洗完澡出来,手机上全是林婉儿家那些亲戚的未接来电和辱骂短信。
我点开那个被我屏蔽了消息的亲戚群,里面的聊天记录还在疯狂滚动。
丈母娘:“婉儿你别哭,这种没本事的软饭男,离了是好事!他除了会做两顿饭,还会干什么?让他滚!”
表哥:“就是!婉儿你怕什么?你现在是金牌编剧,多少人捧着钱想跟你合作。他一个家庭主夫,净身出户都是便宜他了,饿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对对对,让他滚蛋!孩子不能给他!”
在众人的吹捧和挑唆中,林婉儿似乎找到了底气。
她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周铭,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明天,去卡地亚给我妈买个三万以上的手镯,赔礼道歉。”
“然后把百日宴换到丽思卡尔顿重办,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似乎以为我被镇住了,继续用施舍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你离不开我,更离不开孩子。你一个五年没工作的男人,出去能做什么?别闹了,闹得太难看,对你没好处。”
“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在我面前一文不值。回来吧,像以前一样,我们还能好好过。”
我回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开始做天使投资,手里有几个小项目,赚了第一桶金。
她还是个到处投稿,却四处碰壁的小编剧。
有一次,她的剧本被一个制片人骗走,稿费没拿到,还被当众羞辱。
她在出租屋里哭得撕心裂肺,对我说:“周铭,我好想成功,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
我抱着她,说:“别怕,有我。我陪你。”
为了让她安心创作,我推掉了所有工作,卖掉了公司,用那笔钱成立了一个投资账户,交给专人打理,自己则专心在家,成了她的“后盾”。
她所有的剧本,我都是第一个读者,也是最严苛的审稿人。
她卡文,我陪她聊思路;她写得不顺,我给她找参考;她的剧本卖不出去,我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推荐。
原来,五年的付出,在她眼里,只是“会做两顿饭”。
原来,我为她放弃的一切,在她看来,只是“没本事”和“软饭男”。
我冷静地回了她几个字。
“林婉儿,我们法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