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雾再次醒来时,天雾蒙蒙的发亮,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中环的别墅里。
她睡不着,昨夜她醒了无数次,每一次阖上双眼,都会被那恶魔唤醒。
宋雾拖着沉重的脑袋,随便找了件睡衣关上,走出房间,看见楼下客厅的男人半蹲着身子,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在给小宝喂狗粮。
等傅庭洲再次站起身时,他才看见她。
他长腿一搭,手里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没几步便上了楼,朝着她走过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温和平静,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饿不饿?我让阿姨送了早餐过来。”
昨天她一晚上都没有出声,傅庭洲全程都在惩罚她,后来她晕了过去,又被他弄醒,一晚上浑浑噩噩,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中环的。
“不饿。”她依旧倔强没有服软。
“身体怎么这么烫?”
傅庭洲松开她,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
“发烧了。”
他无视她冷淡的回应,自顾自的喃喃道。
“有药吗?”
他很少来中环的别墅里,说太吵,影响睡眠。
宋雾觉得步子有些虚浮,以为是他昨晚弄的太狠,经他这么一说,倒觉得身体有些疲乏发烫。
她手指向楼下的柜子抽屉,傅庭洲看向她手指的方向,随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来到楼下。
傅庭洲一个一个的将抽屉打开,并没有发现感冒药的影子。
“哪个?”
他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紧紧锁住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唯恐有丝毫遗漏。
宋雾想要将手抽回,却被他温热的大手紧握着,她无奈只好反手指了下旁边的柜子。
傅庭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打开抽屉,这才找到感冒药。
中环别墅装修都是宋雾盯着的,傅庭洲来的次数少,他只知道卧室洗手间沙发在哪,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一会儿吃完早饭,再吃药。”
他手里拿着药,牵着她来到沙发边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脸窝在她的颈侧,眷恋的轻啄着她脖子上的软肉。
宋雾觉得痒,心里堵得慌,她往旁边缩了缩,又被他拉住。
“你是不是太闲了?”
他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宋雾干脆的回道:“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跟别的女人亲嘴了,你派人跟踪我?”
原是一句反问,但傅庭洲的声音轻佻,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宋雾沉了沉气,当时她只想让他离自己,才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傅庭洲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问,她潜意识里觉得是肯定。
“你晚上喝成那样,身上又有女人的香水味,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放纵,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嘴。”
傅庭洲床上功夫骇人,她很多次都招架不住,以至于让她觉得傅庭洲那方面需求过盛,在她这里无法得到满足,会去找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港城的富豪会纳很多个姨太,她父亲宋致远就是个例子,这在港城在寻常不过,况且周珍珍的出现,让她更加肯定这个想法。
她有时会觉得自己思想保守,她受不了自己和另外的女人共侍一夫,即便她说服过自己很多次,她还是接受不了。
可她思想保守,却在十八岁和傅庭洲结了婚,成了傅家的太太。
那时她才不过刚高中毕业。
矛盾痛苦的情绪让她在这段婚姻里过的很煎熬,每一天她都盼望着不要见到自己的丈夫,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有片刻的喘息。
傅庭洲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细肩上,轻笑了声,低着头在她到颈窝处嗅了嗅,“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好浓的醋味。”
宋雾吐了口浊气,脑袋撇向另一侧,尽量离他远一些。
傅庭洲又顺着她的脖子,来到另一侧,嘴唇贴着她的下巴处,缱绻暧昧的自问自答:“原来是我家的。”
傅庭洲向来是众人眼中清冷禁欲的模样,唯有当他俯身将她困在身下时,她才惊觉,这份克制之下,藏着他道貌岸然的另一面。
宋雾推着他的胸口,眉头紧皱着,语气极其认真。
“下次傅总跟别的女人亲热完,麻烦把自己处理干净了再来碰我。”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傅庭洲听到这话,眼眸瞬间暗沉下来,他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危险。
“宋雾,你在教我做事?”
宋雾侧过头去,目光不再落在他身上,心中某一处却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
“我错了。”
她得以高攀傅家,于她而言已然是上苍赐予的最大恩泽,她理应做个知趣之人,在他的圈子里,充当他名不副实的傅太太,待傅庭洲心生厌倦,便将她弃如敝履,剧情理应如此发展。
傅庭洲只要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有些得意忘形。
刚才陡然上升的情绪,一下子落到了最低点。
傅庭洲伸手将她的脸掰正,令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其面色阴沉至极,仿若乌云压城,那话语更是如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错哪了?”
“我不该管你的事,抱歉。”
她的底线被打破,面对傅庭洲,她无可奈何,甚至没有能力反抗。
她很疲惫,想让他尽快离开,然后再洗个澡,冲掉身上所有属于他的气息和痕迹。
傅庭洲和她之间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傅庭洲只是脾气不好,欲望很重,也有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偏执。
但对她很好,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
比如她想要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位于香港市中心,要在人多热闹的地方,房子价格一定要贵,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房子太大会觉得空荡,房子太小会觉得逼仄。
傅庭洲知道后,先是不解,后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到这座别墅。
他们从来没过结婚周年纪念日,甚至情人节、生日这些都没有。
往常傅庭洲每去一个地方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
最便宜的也只不过是几百万的卡地亚满钻黄金手镯。
他向来不会询问她的喜好,有时在街上偶然路过,瞧见喜欢的便会顺手买下。
傅庭洲显然并未接受她的歉意,面色一沉,眼眸之中燃起了愠怒的火星。
“宋雾,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张了张唇,攥着裙边的指间发紧,嗓子有些干涩。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跟傅庭洲纠结,他在外面做什么,交哪些朋友,这些她都管不着,也没办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