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夺懒懒扔了手里的空酒杯,又重新拿起了一杯,再次直挺挺的倒在奥兰多头顶。
然后是第三杯。
第四杯.....
直至侍者托盘里的六杯酒全部倒完,奥兰多像个被拔干净了鸡毛的红色落汤鸡一样,湿淋淋,狼狈的站在宴会厅里。
许欢蕾开心极了,笑嘻嘻的拍起了小手。
但是萧夺似乎没尽兴,玩味的上下看着奥兰多,轻轻呢喃道:“今年的酒好像不够红啊。”
他冲旁边的以萨扬扬眉毛。
以萨跟萧夺从小一起长大,最清楚萧夺恶劣起来会多没有下限,直接转身将桌子上刚开好的瓶装红酒拿了过来。
萧夺满意的接过。
下一刻。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扣紧奥兰多的下巴,迫使他张大嘴,然后将红酒瓶的瓶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深度暴力插进了奥兰多嘴中。
奥兰多登时憋得满脸通红。
酒液凌乱飞溅。
奥兰多嘴角被撕裂,五官扭曲,嘴巴,鼻子,甚至是耳朵都开始不停的往外冒出红色酒液。
在他鬼哭狼嚎的呜咽声中,那鲜红色的酒液像鲜血一样妖娆,诡异。
萧夺眸光寒唳,嘴角笑意不减,透着似残忍,像是在欣赏一场美妙的演出。
凶残,又极具侮辱意义的一幕。
让许欢蕾脸上的得意之色僵住。
周遭看好戏的众人,也齐齐变了脸色,从嘲讽变成了不可思议,甚至是惊恐。
只有沉香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萧夺平时看着人模狗样,跟个潇洒贵公子一样,但只要惹了他,就没人能从他残忍的手段里全身而退。
这一个月里,她已经见识过两次了。
而这个奥兰多,这么不长眼惹上了他的未婚妻,他肯定是要报复。
萧祁烽愣了足足五秒,才意识到萧夺这个兔崽子又发癫了。
他脸色铁青,上前阻拦萧夺的恶行,“你干什么!阿夺,快松手!”
以萨跨出一步,高大的身躯山一样挡在萧祁烽和萧夺中间。
“挡着我干什么,你也想造反吗?”萧祁烽怒斥。
“夺哥在办事。”以萨冰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一字一顿。
萧祁烽气笑了,直接冲一旁愣住的窦静姝命令道:“去叫保镖!把萧家的保镖都叫过来,还有我那个神仙一样的大哥,也叫过来,让他看看他的好儿子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干了什么!”
但萧家在实力上不如许家,萧夺又一直在意大利,一个月前为了处理梅兰妮的后事,才从罗马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萧祁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得了许欢蕾和许氏夫妇的青睐,达成了联姻。
矿石贸易属于典型的资本密集型和资源垄断型行业,能在这个行业里也站稳脚跟的家族都有两把刷子。
萧氏是做实业起家,如果能借助许家的关系迈入矿石行业中,整个萧氏都会今非昔比。
所以,虽然很厌恶萧祁真这一家子疯子,萧祁烽还是让窦静姝筹备了隆重的订婚宴,一方面讨好许家,一方面把沉香介绍给奥兰多。
谁知道。
一场心血竟然被这个狗崽子毁了。
一整瓶红酒被萧夺全数灌进了嘴里,奥兰多整个人意识都不清晰了,气管和鼻腔火烧火燎的疼,五脏六腑更像是移位了般。
他踉跄倒地,落魄的流浪汉般上吐下泻,刚刚才被灌进胃里的红酒,被他干哕着全数吐了出来。
隆重奢华的宴会厅,立刻浮起一股酸臭难闻的气味。
奥兰多颤颤巍巍指着萧夺,“我...要去告你,告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彻底晕死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捂着口鼻后退。
萧夺站在原地,丝毫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神情,浑身舒畅的转了转脖子。
他扔了手里的酒瓶子,接过以萨递过来的毛巾擦手。
须臾之间,萧家的保镖旋风一样冲进了宴会厅里,来到萧祁烽的身后。
黑压压的墙一样,站了一片。
原本就冷凝似冰的宴会厅,气氛更加压抑了。
“先生,怎么了?”为首的萧然问道。
萧祁烽指着地上的奥兰多,“把奥兰多先生送去医院,谁敢阻拦你,不用留情,直接撂倒。”
萧然算是萧家在中东的管家和保镖队长,今天订婚宴的安全工作都是他负责的。
刚刚在外间,里面的动静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家主不通知,他不敢冒然进来。
他招了两个手下,去扶地上的奥兰多。
自己则是走至萧夺面前,微微弯腰,小声道:“大少爷,人我先送去医院了。”
萧夺笑笑的扔了手里的毛巾。
亲手收拾了这条臭杂鱼,他心里那口邪气终于顺了,他也懒得再阻拦。
毕竟今天这个场合,他不可能直接把人弄死,还是得有个体面的收场的。
他似笑非笑瞄了眼萧祁烽后,转而看向身边的许欢蕾和她身后的许家人。
“各位长辈都在场,本来是应该和和气气的,但欢蕾当众被欺负,我这个未婚夫于情于理都得帮她出这口气。”
“另外我也做出承诺,因为奥兰多所产生的所有是非和后果,之后都会由我萧夺一人承担,绝不会让欢蕾再受半点委屈。”
萧夺个子很高,至少一米九几了,长相又极富混血感,英挺俊朗。
这会儿就像是魔鬼和英雄的复合体般,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正气凛然。
跟刚刚发癫的疯狗简直判若两人。
许欢蕾娇俏的小脸上缓缓浮起了一团红晕,看着萧夺俊朗的侧脸,一时竟然痴了。
许欢蕾的父母眼下正在澳洲处理项目上的事,所以今晚这场订婚宴来的都是她的叔叔伯伯们。
听到这话,众人如梦初醒。
一位叔叔道:“你保护欢蕾,愿意给她出头这是好的,但是以后可不敢这么激进了,法治社会嘛,手法还是要文明一点的。”
另一人道:“二哥你这么说不对,法制社会怎么了,未婚妻被欺负了,男人就应该表现出血性的一面,那个奥兰多算什么呀,咱们许家还怕他不成?”
“哎呀,我这不是也为了给阿夺一个台阶下嘛,你看你。”
“我怎么了,我觉得阿夺做的非常好,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幻雷托付一生。”
许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打着圆场。
一旁的萧祁烽和窦静姝听的脸都黑了。
窦静姝瞥眼看到沉香竟然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萧夺和许欢蕾。
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她重重拍了下沉香,斥责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中医吗,跟着一起去医院啊,路上还能照看照看,省得奥兰多先生再出什么事咯。”
沉香微惊。
纷乱的情绪正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收回,张着嘴无措看了窦静姝片刻后。
才回了神。
“知道了。”她垂下小脸,默默跟上了奥兰多。
纤细的背影在璀璨的灯光下好似一团轻薄的雾气,一阵风刮过来就能把她吹走般。
萧夺脸上舒畅的笑意立时僵住。
斜眸往宴会厅门口看时,感觉刚刚心口才缓解的那口邪气,又重新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