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能把人钱拿了是靠本事吃饭,身份证什么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能不能还给人家?出门在外打工的,没有身份证就等于丢了半条命,不用把人逼上绝路,事儿真闹大了,弟兄们也麻烦对不对?”张震笑着道。
不是张震不说黑话了。
而是他会的,也就这么多了,黑话春典,只是敲门砖,而不是代表着所有的话都用拗口的春典来交流。
金牙笑了笑道:“你还挺有良心的,按你说的倒也是,不过依你的意思,弟兄们现在再去溜达一圈儿,把身份证还给他们? 再告诉他们,我们只偷钱不要别的? 你觉得我们脑袋有包吗?咱们出门在外,不是来当菩萨的。”
“你们把证件什么的不用的东西,找个垃圾桶丢进去。统一一个地点丢,其他的交给我,这样一来,那些人不至于走上绝路,乘警压力也会小,那样弟兄们压力也小,对不对?”张震笑道。
金牙思索片刻。
他觉得张震说的有道理。
实际上,张震刚才猜的也没有错,他们能在这一趟列车上一直行窃,的确是有自己的门路和靠山。
不然你以为那些乘警是吃干饭的? 你们几个来来回回的坐车,只要你们来了车上就丢东西,你们不是贼会是谁?不上供早就被抓起来了! 但是自己的靠山也一直让自己不能把事儿闹大,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十分钟后,我们会把不要的东西丢到第二节车厢的垃圾桶里。面子给你了,希望你别搞什么花样!”金牙恶狠狠的说道。
“多谢!”张震抱了抱拳。
在金牙的示意下,小弟们放开了张震。
这些人对这趟列车还真是门清儿道熟,十分钟后刚好是下一站的经停点,张震看着他们集体下车,下车前把一大堆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看到之后,张震回到了自己的车厢,白静已经抢了俩座位在翘首以盼等自己回来。
面对那些依旧愁眉不展的众人,张震大声的嚷嚷了一句:“我听说二节车厢那边,刚才有人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里面还有很多空钱包啥的,估计是小偷不要的东西都丢进去了!”
他根本不用说让人去找。
那些人便蜂拥而去。
消息传递的速度非常之快,几分钟就传遍了整座列车,那些关键证件丢了的人,都在那个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最为迫切的证件,只要那个证件在,起码还有一条活路。
白静此刻,看张震已经如同敬神了。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好像有一股独特的魔法,那是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这甚至让她有种做梦的感觉,等张震回来之后,她想再次抓住张震的手,但是这玩意儿吧,上次有勇气抓第一次能解释为不经意,再抓就有点刻意了,她只能极力的克制自己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的很,找他们谈了谈,身份证对他们也没有用。”
张震不会说他刚才被人用匕首顶着腰眼子,一旦刚才的谈判过程中有任何闪失,他都有可能被那一群贼给围攻,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小偷被发现变成抢劫的亡命徒这事儿,并不新鲜。
他不说,是怕白静担心。
这不代表着白静不知道这过程肯定很凶险,而张震的低调和内敛在白静眼里更是男人味儿爆棚,她咬了咬牙,也顾不上矜持,只当这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自己也要主动一点,更顾不上自己已婚的身份了——他都已经丢下自己跑了,放任自己被高利贷胁迫追杀,在老家我能忍,出来了,我白静也要为自己而活!
她抓住了张震的手:“你刚走我就后悔了,怕你出点什么事儿。那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仔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谈的,我想知道。。”
这个“我想知道”更是少女感十足,当一个少妇,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如同少女的时候,只能说明一点,她已经情动到无法自持了。
张震淡淡的一笑道:“没事,我只是用几句话,便用这王霸之气征服了他们。”
“呸!是王八之气吧?”白静轻笑一下。
随即,她看向了张震,发现张震那紧皱眉头的侧脸,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张震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其实他心里盘算的,是赚钱。
他在看到这帮老荣一趟赚了这么多钱之后,心动了。
大壮说的没错,他从小到大都在父亲的庇护下衣食无忧,对钱的概念并不深,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倾家荡产给马佳佳治病,可是从监狱出来之后,家里一贫如洗,当年村民眼中的能人张文海也已经垂暮,精打细算的母亲也已经偏瘫。
那十几万的外债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他对钱有种极度的渴望,因为他太缺了,倒不是为了自己有钱了能花天酒地,主要是为了让父亲可以少遭点白眼儿。
就在刚才,他甚至生出了加入这帮老荣的想法。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张震穷疯了,穷怕了。
白静看着他的样子,竟然能对这个男人的心事感同身受,因为在夜深人静自己想到生活艰难的时候也跟他一样会愣愣出神陷入迷茫,这让她更生起一阵心疼,她拉住了张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轻声说:“都会好起来的,你这么有本事,到哪都会发达的,张震,我不骗你,其实这次出门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出门之前我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还很害怕,可现在不怕了,我啥也不怕了。因为有你。。”
“嫂子。。。”张震低头看了看她。
“别叫嫂子。。”
“好的,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