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刚拿着张震的身份证和退伍证去了佳成鞋厂人事科,从抽屉里找出了几张必填的资料填上。
随后直接拿着这些资料敲开了人事科经理的办公室门,在欧阳刚敲门的时候,分明听到办公室的同僚在对他指指点点,说的都是他昨晚半夜被揍的事儿。
佳成鞋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欧阳刚今天鼻青脸肿的来上班,大家略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昨晚成型的车间主任暴打人事科长的事儿,尽管大家没有议论这件事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可欧阳刚还是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疼。
有时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面子上的疼要比身体上的疼疼一万倍,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下属,还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女人。
“等我兄弟过来,你们就知道谁是爷们儿了!”欧阳刚在心里恶狠狠的道。
办公室门打开之后,人事科经理姓黄,叫黄安然,年纪不大。
今年不过二十六七,长了一张媚骨天成的脸,气质绝对是一绝,更绝的是她的肤色和身材,白到可以看到血管的那种,她喜欢穿一身职业套装搭配各种各样的丝袜,这样的搭配更让她的身材看起来玲珑有致,让人看了就有一种迫切的想要征服的犯罪欲望。
很多时候那些工人恨不得用眼神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厂里更是流行一句话:男人当睡黄安然,哪怕折寿两三年。
还有一句,此生不睡黄安然,阅尽A片也枉然。
不过大家都是口嗨口嗨,真敢去调戏的几乎没有,因为黄安然是个台干,人事科经理,掌握生杀大权。
曾经有一个帅哥喝醉了表白她,第二天便卷铺盖滚蛋走人了。
别的厂什么样欧阳刚不知道,在佳成厂,科长这一级别是外地人能到达的极限位置,邵胖子那个车间主任也是科长这一级别,再往上必然就是台干,这些台干都是董事长的老乡或者亲戚,不是说外地人的能力不行,而是牵扯到一个信任度和掌控力的问题,也可以说这是家天下。
看到欧阳刚进来,穿着一身职业套裙的黄安然站了起来,帮欧阳刚倒了一杯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欧阳,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听说了,我也跟成型那边的杜总打了招呼,他已经骂了邵红旗一顿,杜总的意思是晚上邵红旗安排一下,给你赔礼道歉,这件事儿,你受委屈了。”
近在咫尺的丝袜美腿也无法掩盖欧阳刚那淡淡的忧伤,那一句你受委屈了,换句话来说不就是,我们没办法怎么邵红旗,只能委屈你了。
什么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把自己打成这B样儿,骂两句道个歉就过去了?
那我他妈的把你强了再给你敬杯酒说个对不起行不行?
“没事儿的黄总,一点小事儿而已,什么请客吃饭赔礼道歉的,不用。我也不是为了这个事儿来找您的,我有个朋友,想进厂来上班,他当过兵,身手很好,进保卫科刚好合适,黄总您放心,他的人品也靠得住,起码我可以担保。”欧阳刚一边说一边把资料递了过去。
黄安然看了一眼身份证,当看到籍贯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皱道:“豫省的?”
欧阳刚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偷偷的盯着黄安然的表情,当然,余光自然也扫过了她那令人窒息的身材。
他不敢生出降服这个冰山美人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这种高端局不是他能玩的,自己倒是想用身子降服她,可硬件实力毕竟在那摆着,说降服恐怕也有点困难,但是这些东西并不影响自己过过眼瘾。
不知道为啥,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张震。
甚至脑补了张震把一脸高傲的黄安然压在身下纵马扬鞭的场景,越想他就越兴奋!
不是欧阳刚心理变态,是这帮台干其实压根儿就看不起自己包括大部分的内地管理,他们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气,觉得自己是发达地区的上等人,其余的都是打工的捞仔,吃不起茶叶蛋的穷B,欧阳刚只想送她四个字:坐井观天。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黄安然不给面子,他也就豁出去了道德绑架她——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夹带私货,只是安排一个自己的朋友,你这点面子不给我?
他相信他说完这些之后,黄安然肯定也不会坚持,毕竟这件事儿可能能暂时改变张震的命运,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小了。
说到底,不就是个保安?
老子又不是介绍他来干厂长。
黄安然拿着身份证,脑子里也在快速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她看来,欧阳刚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谨慎到有时候你都会觉得他不像个爷们儿,换做平时,他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出安排一个豫省人进厂,更何况还是进保卫科这个比较特殊的部门,她的脑子转的很快,思考了一个个的可能。
这个叫张震的真的是欧阳刚很至紧的亲戚? 不太可能啊,俩人都不是一个地儿出来的,皖南跟豫省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难不成跟邵红旗有关?
毕竟厂里有传言,邵红旗就是前段时间仓库失窃案的元凶,豫省人被怀疑只是背锅侠。
毕竟那么大规模的盗窃案,不是一个两个小毛贼能做出来的,必然是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和保卫科相互勾结才能做的大案。
联想到这个,黄安然不得不怀疑,欧阳刚是想在保卫科安排一个自己人揪出邵红旗的小辫子以此来报复?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可要支持,因为现在厂里的失窃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了。
厂里做的鞋子接的外贸订单,出口价一双一千二,综合成本要到六百多,工人们偷出去一双外面立马就有人三百块接手变现,那些人买了工人们手中的脏货之后,甚至还非常挑衅的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公司。
就拿之前所丢的那一批鞋来说,因为延误订单要缴纳巨额的赔偿金,厂里不得不找人以八百块一双的价格把自己丢的鞋买回来,还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董事长因为这个事儿在内部开会的时候如同机关枪一样骂了好几个小时。
至于说为什么不报警说那帮人手里的鞋是赃物?
那只能有一种解释,敢做这个生意的人,就不怕你报警。
想到这个层面,黄安然决定给欧阳刚这个面子,更何况自己这个下属刚挨了打,不给点安慰也不行,黄安然站了起来拿出钢笔在那入职申请上签了个字,随即笑道:“通知你朋友来面试吧,面试的时候我也要看看哦,我倒是要看看,能让你开口求情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这句话里还有一个潜台词就是,我想看看,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揪邵红旗的小辫子,这件事儿我支持你!
黄安然说完,看向了欧阳刚,心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这么大的计划就不该跟我透露一下吗? 那可是扳倒一个成型主任的事儿,你欧阳刚一个人就能搞定?
结果她发现欧阳刚坐的很稳。
黄安然心里冷笑了一下,你倒是挺能沉得住气!你就给我装吧,看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一直等到面试完张震,尽管面试张震的时候黄安然很失望,因为张震除了长的不算难看身体素质看起来不错之外,很难从表面上看出什么别的优点出来,当然,让她更失望的是欧阳刚,自己都已经这么支持他了,他还在自己面前搞的这么有城府,难道是就这么怕我分走你的功劳? 真是小家子气!
于是她在最后面试结果签字之后,她走过去语重心长的对张震说道:“好好干,不要辜负欧阳对你的期望。”
期望这两个字,咬的很紧。
欧阳刚这才忽然后知后觉,为什么黄安然这一会儿看自己的眼神这么古怪。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的寒意。
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走了一步错棋,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安排张震进保卫科,很有可能让这个娘们儿误会了,觉得自己是想找人揪出邵红旗那帮人偷鞋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