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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日思夜想的妈妈！
妈妈也看到了我。
她看到我衣衫不整、遍体鳞伤，尤其是那条腐烂变形的腿。
“花子——！”
妈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挣扎着从轮椅上扑了过来，爬到我身边，紧紧抱住我。
“花子！我的花子！”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晚了！”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
院子里传来爸爸不耐烦的骂声：“吵什么吵！大晚上的！”
“办个事都办不好，还嫌不够丢人？”
奶奶的声音更高，更尖酸：“小点声！让全村都听见吗？明天你还做不做人了！”
哥哥大宝也跟着起哄：“就是，真没用，连个瘸子都搞不定。”
脚步声杂乱，他们三个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走出来。
当他们走到院子中间，骂声戛然而止。
月光下，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股不耐烦和轻蔑，瞬间变成了惊愕和慌乱。
院子里，黑压压地站着好几个黑衣大汉，一个个神情冷漠。
为首的，是一个拄着黑色拐杖、穿着中山装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但站得笔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爸爸、奶奶、大宝三个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恐惧，迅速爬满了他们的脸。
爸爸壮着胆子，声音都在发颤，却还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半夜闯进我家！私闯民宅啊！想干什么！”
他试图往前冲，想表现出一家之主的气势。
一个黑衣保镖动都没动，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
爸爸撞在保镖的手上，就像撞在了一堵铁墙上。
保镖的手指甚至都没弯一下。
保镖随手一推。
“哎哟！”
爸爸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摔得他龇牙咧嘴。
屈辱和慌乱让他满脸通红。
妈妈看到了那个老人，她像是疯了一样，爆发出惊天的哭喊。
“爸！”
这个字，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妈妈指着地上狼狈的爸爸，声音凄厉：就是他！爸！就是他打断了花子的腿！就是他要把花子卖给那个畜生！”
妈妈的声音里是滔天的恨意，是十八年的绝望。
老人，我的外公，身体剧烈地一震，他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奶奶反应最快，她“哎哟”一声，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撒泼。
“没天理了啊！打人了！”
“瘸子跑了还敢带人回来打人了！”
“快来看啊！杀人啦！外地人欺负死人啦！”
她扯着嗓子嚎，想把邻居都引来，想用法不责众来对付我们。
外公握紧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
“咚！”
一声闷响，像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外公的眼神扫过撒泼的奶奶，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再说一遍？”
奶奶的哭嚎声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张着嘴，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就是爸爸和奶奶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真正的威严。
哥哥大宝最是鸡贼。
他看到这阵仗，知道情况不对，悄悄往后院缩，想从后门溜走。
他刚退了两步。
一个守在门口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横过身子，像座山一样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大宝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敢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