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被撕破脸皮,有些愤怒,低声警告道,“谢秀才,慎言!”
“不管怎么说,那苏老大夫妻也养大了软软小姐,若昔小姐更是在侯府替软软小姐尽孝。”
苏软软听到这逆天发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王嬷嬷不悦地瞪着她。
苏软软还没说话,就看见谢宴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突然为王嬷嬷表达了同情。
“软软小姐觉得老奴说得不对吗?”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问,她暗示并想驯服苏软软,以此来达到让她听话的目的。
苏软软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王嬷嬷你说得非常对,要不是因为我刚出生就自己走丢,导致不能在侯府爹娘身边尽孝,我简直从出生就不孝,我当时在侯府娘肚子里就应该有自知之明死掉。”
谢宴深听到这话,即使知道苏软软是故意呛声王嬷嬷,他心里的不悦诡谲的情绪都冒了出来。
他深深看了王嬷嬷一眼,“阿软,你这话就说错了,你要是死掉,那我去找谁。”
谢宴深摸着苏软软的脸,那双眼睛里藏着很多不知名的深沉情绪。
“他们不爱你,自会有人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当宝。”谢宴深声音沉重决绝。
苏软软心跳咚咚几声,看着他猛烈跳动了起来,这话也太动听了。
可比王嬷嬷说的屁话好多了。
王嬷嬷被下了面子,再看谢宴深这装模作样的样子,气得有些口不择言,“软软小姐,世间的男子多重利,某些人不过是因为你如今身份变了,才对你好罢了。”
谢宴深的眼神明显变得更危险了。
王嬷嬷尤为不觉。
继续拉着苏软软洗脑,“你啊,就算是嫁人了,也要长点头脑,别被人利用到最后连嫁妆都保不住。”
“嫁妆?”苏软软眼睛瞬间一亮,“王嬷嬷,侯府爹娘给我准备了嫁妆的?”
她捧着脸说,“我真是太感动了。”
王嬷嬷脸直接绿了。
旁边的萧夫人好似开玩笑地说,“苏小姐,你是侯府小姐,有嫁妆是正常的,我听说在京城一般侯府的嫡出小姐,一般都有一百二十八台嫁妆。”
王嬷嬷听到这个数字,更是险些晕过去,眼皮直跳。
若昔小姐如今跟六皇子关系亲密,以后若是能当皇子妃,那也才一百二十八抬,苏软软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有什么资格让侯府给她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苏软软注意到王嬷嬷的神情,压低声音说,“王嬷嬷放心,我不要一百二十八抬那么多,毕竟我哪里能越过若昔姐姐。”
“哪怕到时候六十八抬,一半虚抬,那也有嬷嬷的辛苦费。”
苏软软欺骗王嬷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反正先骗到手再说,侯府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儿女都是债,她就是侯府的债。
苏软软这么想,心里乐了。
王嬷嬷却因为她最后一句话,眉头一跳,之前她还真没想过帮苏软软。
但如果……苏软软听她的话,她有话语权,再跟侯府争取更多的嫁妆来,她也被赏赐给苏软软,在谢家当家作主的日子,指不定比侯府还好过。
“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软软小姐客气了。”王嬷嬷的态度瞬间就变了,还拉着苏软软的手说,“老奴都是一心为软软小姐考虑的。”
王嬷嬷没注意到谢宴深跟萧夫人对视的一眼。
“嬷嬷,我送你,路上小心。”苏软软迫不及待地想数自己有多少好东西。
王嬷嬷也想贪图苏软软的钱财,闻言高傲地转身走了。
结果,她刚走到半路,竟然一不小心掉河里去了,被随行的人匆匆送到了医馆。
苏软软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家里检查王嬷嬷送来的东西。
谢玉跟着她。
看着满院子堆着的各种上好的布匹。
她手都不敢去摸。
“嫂子,这些布匹也太好了吧,颜色上乘,还这么细腻,我都怕手指刮花了料子。”谢玉手指都不敢去摸这些绸布。
谢宴深冷淡地说,“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料子,连锦缎都算不上,也就这边两件成衣比较符合阿软的身份,看来侯府有诚意,但不多。”
谢玉听到这话,心惊肉跳的,生怕大哥得罪了嫂子。
“大哥……这些布料……已经很好了,价值……好几十两吧。”她尽力挽救大哥的话。
苏软软轻哼了一声,“要不是我聪明,哪里能骗来这么多好东西。”
“免费送这么多,知足啦。”
谢宴深诡异地看了她两眼,“知足了?”
苏软软感受到他话里浓郁的怀疑,有些不高兴地转头瞪他,“你说什么?我哪里不满足啦?”
谢宴深一点也不走心地点头,“满足就好。”
苏软软这下是真生气了,觉得谢宴深质疑了她的人品,怒哼一声,“不跟你玩了。”
“阿玉,我们快去收拾屋子,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
谢母跟谢老爹早就开始收拾库房了,在墙上还专门拿出了家里的油布铺就,避免潮湿,弄坏了料子。
苏软软跟着谢玉哼唧哼唧地往屋子里搬各种箱子。
有人敲门,谢宴深开了门待客,没一会儿他走了回来,站在苏软软旁边,随手抱起比较重的木箱子,随口说,“王嬷嬷落水了,受惊不小,要在县城里暂时好好休养,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县城。”
苏软软听到这话,手握梳妆镜的手抖了抖,她不知为何脑海里回想起谢宴深之前对王嬷嬷那死亡凝视的眼神。
苏软软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位可不是好招惹的大佬。
她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之前一不小心就嚣张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谢宴深。
“那个……她怎么会落水的?她年纪不小了,这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阿软心疼她?”谢宴深眼睛半眯着,冷不丁地环住她的腰身,修长的手指像是阴冷的蛇缠绕在她的细腰上。
苏软软打了一个寒颤,忙不迭地摇头,“怎么会!”
“她想算计我,我心疼她干嘛。”
“我就是担心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苏软软连忙说。
瞬间,她四周冷飕飕的空气好似都变暖和了。
苏软软有些不高兴,怎么谢宴深跟神经病似的,她都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王嬷嬷留在县城里,阿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谢宴深随口吩咐。
苏软软不乐意地轻哼,“我不去。”
苏软软多少有点任性在骨子里的。
在苏家待了十几年想方设法跟苏老大夫妻斗智斗勇,日子勉强能过,她在想法子脱离苏家。
如今,突然冒出来的侯府人品不过关,她打死都不去。
结果找到的大腿谢宴深也有病。
苏软软不高兴直接摆在了脸上。
晚饭谢母等人吃得心惊胆战的,她也没注意,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了。
晚上。
洗完澡躺在新的棉被垫着的床上,盖着蚕丝薄被,怀里还放着绣花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