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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一下,想着此刻说清楚也不错。
但武南枝走出来理直气壮说道:
“于郎,明日是我们大喜之日,血腥气不吉利,侍郎既然没事,我们就快些回去吧。”
闻言,于斯年嘴角扬起一抹笑,转头就走。
而我强打起精神刚踏出府门,流言已满城飞了。
更有甚者,竟专门守在兵部门口,见我的马车驶出,便一路尾随,对着沿途路人添油加醋地编排我的“罪状”,言辞污秽不堪。
待我到家时,我发间还挂着百姓丢来的烂菜叶,衣袍上也沾满了臭鸡蛋的污渍,腥臭味弥漫周身。
可这还没结束,我父亲也因被我连累停职查办了。
可他只是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若是不想嫁,爹便辞官,带你回乡下避避。”
我摇了摇头,这拖家带口,哪有他说的那般轻巧。
当晚,千岁府送嫁衣的人刚走,于斯年便偷摸溜了进来。
看清桌上的嫁衣时,他有些茫然:“你亲手缝的那件呢?怎么换了?”
我向来不擅女红,自定亲那日起,我缝毁了无数件料子,才勉强赶出一件像样的婚服。
我眼皮不抬,只是将婚服收起,敷衍道:“脏了。”
闻言,于斯年勾了勾唇角。
“穿了这么多次,脏也正常。那件晦气的丢了正好,下次成亲用新衣便是。”
是啊,脏了的婚服该丢,脏了的人更该丢。
于斯年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发簪递给我,笑道:
“昨儿个拿了你的玉佩,这玉簪就当我补偿你的。”
我随手接过看了一眼,指尖在那个小小的南字上划过,有些无语将其放在桌上,想要说清楚。
于斯年却打断我的话头:“对了,之前那护心丸还有吗?我想让枝枝带去,多一份保障。”
那药丸材料是我翻山越岭,数次挣扎在死亡边缘换回来的,一共就三颗。
前两次他病危已经用了两颗,如今我手里也只剩下一颗。
我没犹豫,取出药丸递给他,“拿去吧!”
反正这药本就是给他保命的,他既想送人,就随他吧。
“我知道这药不好......真给我?”
于斯年见我这么干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只点点头。
他打开盒子闻了闻,确实是熟悉的味道,这才定下心。
“谢谢你,明日委屈你了,再等我两日,我必定八抬大轿来娶你。”
等不了了,明天我也要出嫁了。
我走到床边拿出庚帖,想和他说清楚。
可一转身,他人已经跳到围墙之上,难得又强调一次。
“锦书,你放心,这次我定娶你回家。”
我看着背影,无声道:
于斯年,你我到此为止,日后再无瓜葛。
翌日清晨,我身着九千岁送来的嫁衣,满心忐忑。
原以为不过是顶小轿临门,未曾想鞭炮声响起,院外数不清的聘礼箱笼浩浩荡荡抬进院中,千箱万匣堆如山丘。
被父亲背上八抬大轿时,整条街巷,我的喜钱与喜糖漫天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