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家门口成了整栋楼的垃圾场。
二楼张阿姨的破鞋柜,三楼李叔的儿童单车,四楼王大妈的腌菜坛子,全都堆在我家门口。
母亲上前理论,楼长张桂芬嗑着瓜子,唾沫星子乱飞:“公共走廊人人有份,你家住一楼,多担待点怎么了?”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也许讲道理能解决问题。
“阿姨,这样堆放确实影响我们出入,能不能......”
“影响?”张桂芬打断我,“小丫头片子,轮得到你说话吗?”
希望瞬间破灭,第二天我直接叫了一辆垃圾车,将这些杂物全部拉走。
我和这群人面兽心的玩意,势不两立!
第一章
母亲前几天刚晒的被子,收回来时发现三个烟头烫出的大洞,楼上没人承认。物业推脱:“没证据,我们也没办法。”
父亲只能叹气,默默收起破烂的被子。
这天中午,我家厕所的马桶又变成了喷泉。
黄褐色的污水夹杂着楼上丢下的湿巾、厨余垃圾,瞬间淹没了卫生间。恶臭扑鼻而来,我差点吐出来。
母亲戴着双层手套,跪在地上用毛巾堵门缝,防止污水流进客厅。父亲拿着盆,一盆一盆往外舀。
看着父母佝偻的背影,我的心碎了。
冲上楼,从二楼敲到七楼。他们要么不开门,要么一脸不耐烦:“谁知道谁家扔的,住一楼就得受着!”
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有人会良心发现。
结果张桂芬倚在门口,阴阳怪气地对楼下喊:“林老师,又锻炼身体呢?通通下水道好啊,活动筋骨,预防老年痴呆!”
楼上传来哄笑声。
我气得发抖,跟她争辩,却被她指着鼻子骂:“没家教的东西!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顶撞长辈的?”
“我父母是退休教师,比你有素质多了!”
“素质?”张桂芬冷笑,“有素质还住一楼?有本事买高层去啊!”
周围邻居纷纷探出头,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我心里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回到家,看着父母被污水浸泡的家,我第一次有了搬家的念头。
“爸妈,我们搬走吧。”
母亲苦笑:“念念,我们一辈子积蓄都在这,还能去哪儿?”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忍忍吧,总会好的。”
不会好的,只会越来越糟。
第二天,我发现家门口又多了一袋垃圾,袋子破了个洞,菜叶子和鱼骨头撒了一地。
张桂芬路过时故意踩了几脚,菜汁溅到我家门上。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看到。”她笑得特别灿烂。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母亲默默拿起扫帚清理,父亲在一旁帮忙,两个人的背影越发苍老。
第二章
母亲的生日到了。
父亲偷偷买了个小蛋糕,藏在冰箱里。他拉着我的手,眼里有光:“等把家里收拾干净,就给你妈一个惊喜。”
我心里升起一丝久违的温暖。也许,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邻居们会收敛一点。也许今天会不一样。
下水道堵得更严重了。污水已经漫过客厅的桌脚,黑乎乎的水面上漂着各种垃圾。
母亲挽起袖子,坚持要亲手清理:“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能让家这么脏。”
我想帮忙,她推开我:“念念,你还要上学,别弄脏了衣服。”
希望的火苗刚冒出头,就被无情扑灭。
二楼的租户突然放起重低音摇滚乐。整个天花板都在震动,灰尘簌簌往下掉,水杯都在桌上跳舞。
震耳欲聋的音响把我的理智撕碎。
我冲上楼敲门。门只开一道缝,里面传出不耐烦的声音:“嫌吵你报警啊!”
“能不能小声点?”
“关我什么事?”
门砰地关上。
音乐声更大了。
我去找张桂芬。她正在走廊里晾衣服,看到我过来,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假笑。
“张阿姨,楼下音响声太大了,我妈她......”
“年轻人嘛,就喜欢热闹。”张桂芬打断我,“你妈过生日,放点音乐庆祝一下,多好!人家这是在给你们助兴呢。”
“那是噪音!”
“小丫头,别这么小气。住一楼就得适应一楼的生活。”她故意提高声音,“要不你们搬走啊?”
其他住户纷纷探出头看热闹。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震天响的音乐中,我看见母亲跪在污水里,用毛巾一点点擦拭。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
心脏骤停。
我冲进卫生间,看见母亲倒在污水里。她的后脑勺下,鲜红的血在肮脏的水中迅速晕开。
“妈!”
我跪在污水里,抱起母亲。她的脸苍白如纸,眼睛紧闭。血,红得刺眼,在黑色的污水里格外显眼。
“妈,醒醒!今天是你的生日!”
楼上的音乐还在震天响。
我拨打120,声音颤抖得说不出话。
救护车呼啸而来。
抬担架的时候,张桂芬终于下楼了。她看着血水,嫌恶地皱眉:“这下好了,走廊又得重新拖地。”
“是你们害死她的!”我吼道。
“小丫头,说话注意点。人老了,身体不好,这怪得了谁?”
救护车里,我握着母亲冰冷的手。医生在做心肺复苏,但我知道已经晚了。
心电图上的绿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母亲走了。
在她的生日这天。
在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
在那满屋的污水里。
我抱着母亲的遗体,耳边还回响着张桂芬的风凉话。
冰箱里的生日蛋糕还在等着她。
第三章
母亲的葬礼,楼里没有一个人来。
我跪在灵堂前,耳边传来楼上的麻将声。哗啦啦的洗牌声,夹杂着张桂芬的大嗓门:“三万!胡了!”
笑声从二楼传来,音响还在放着那首要命的摇滚乐。
父亲一夜白头。他不再说话,每天搬个小板凳,坐在那条曾经淹没母亲的下水道旁。黑眼圈一天天加重,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我取出所有积蓄,又借了钱,决定自费改造独立下水道。不只是为了方便,更是为了给我和父亲挣回一点活人的尊严。
施工队刚到门口,张桂芬就带着全楼的人把路堵死了。
“不准施工!谁同意你们挖楼了?”
她儿子刘阳举着手机开直播,标题赫然写着:《恶毒邻居害死亲妈,如今又想挖空楼体报复社会》。
直播间里弹幕飞舞,不明真相的网友对我口诛笔伐。
“白眼狼!”
“不孝女!”
“这种人就该被社会制裁!”
父亲被这些污言秽语气得浑身发抖,上前理论:“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家最后一个人吗?”
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父亲的话能让他们良心发现。
三楼的大妈尖声叫道:“你家被子烧了关我们屁事!你睡不着是你自己神经衰弱!现在还想挖楼,就是要害死我们!”
希望瞬间破灭。
四楼的大爷跟着起哄:“住一楼就别矫情!嫌脏你们搬走啊!”
“就是!死了老婆还想拖累我们!”
张桂芬一把将父亲推倒在地,叉腰尖叫:“死了老婆的老绝户!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还想拉我们垫背!”
父亲重重摔在地上,捂住胸口。
我冲过去扶他,他的脸色瞬间发紫,呼吸急促。
“爸!爸!”
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机塞进我手里。
屏幕上显示着录音键,时长37分钟。
他录下了所有的辱骂。
“念念......”父亲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给妈妈…报仇......”
父亲走了。
被活活气死的。
我抱着父亲的遗体,楼上的麻将声还在继续。张桂芬看了一眼地上的父亲,不屑地撇嘴:“又死一个,晦气。”
刘阳还在直播:“各位观众,这就是恶人的下场!害死自己老婆,现在自己也死了!”
直播间里一片叫好声。
我听着手机里那段清晰记录了所有辱骂的录音,没有流一滴泪。
第四章
五年了。
政府的免费加装电梯政策终于下来了。
我活得像个死人。上班,下班,存钱。
而那块绿化地,楼前唯一能建电梯的地方,我之前修下水道的时候买下了。
楼里沸腾了。
二楼的租户兴奋地讨论着再也不用爬楼梯,三楼李叔盘算着房价能涨多少,四楼王大妈已经开始幻想坐电梯的舒适。
张桂芬拿着联名同意书,笑得春风满面。她敲我家门的时候,那张脸写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小林啊,大家都签了,就差你一个了。”她把笔递过来,“快签吧,以后上下楼多方便。”
我接过笔。
“不签。”
两个字,轻飘飘地说出来。
张桂芬的笑容瞬间凝固,笔从她手里掉到地上。
“你说什么?”
“我说不签。”
她的脸色变了,从春风满面到铁青如墨,只用了三秒钟。
“林念!你别给脸不要脸!”
楼里的人全都涌出来了。二楼的租户,三楼李叔,四楼王大妈,还有其他住户。他们把我堵在门口,就像五年前围攻我父母一样。
“凭什么不签?”
“你一个人拖累全楼!”
“住一楼还这么横!”
刘阳举起手机,熟练地开启直播。标题写着:《钉子户阻挠全楼装电梯,七十岁老人被迫爬楼》
直播间瞬间涌进几千人。
“这种人就该被人肉!”
“自私自利的垃圾!”
“不装电梯老人怎么办?”
弹幕刷屏,全是对我的谩骂。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五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围攻我的父母。
“林念,你到底想怎么样?”张桂芬咬牙切齿。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说话啊!哑巴了?”
“你们想装电梯?”我终于开口。
“废话!”
“可以。”我的声音很平静,“明天上午十点,楼下,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我关上门。
身后传来他们愤怒的拍门声和咒骂声,但我不在乎了。
第二天上午,直播间已经涌进了数万人。
刘阳架好设备,对着镜头煽动情绪:“各位观众,今天就是这个钉子户给我们交代的时候!看她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楼里的住户全都下来了,他们在楼下摆了张桌子,像个审判台。张桂芬坐在中间,其他人围成半圆。
十点整。
我出现了。
一身黑衣,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
楼下瞬间安静了。
我一步步走向他们,每一步都踩得很重。
“林念,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桂芬的声音有点发抖。
我把骨灰盒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父母的骨灰。”
第五章
刘阳见我抱着骨灰盒出现,眼睛瞬间亮了。
他举着手机对着镜头,语气兴奋:“家人们快看!这女的开始作秀了!拿死人博同情,太恶心了!”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开:“真的假的?”“骨灰盒都搬出来了?”“这演技可以!”
我没理他。
走到桌前,轻轻将骨灰盒放下,对着镜头说:“这里面,是我妈妈。”
刘阳的笑声戛然而止。
直播间的弹幕停了几秒,然后更加猛烈地刷屏:“卧槽,真的假的?”“感觉气氛不对了......”
张桂芬脸色变了,强撑着说:“林念,你这是要干什么?闹事吗?”
我没看她,只是盯着镜头。
“五年前,我家门口堆满垃圾。”
我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念课文。
“我妈每天都要清理。楼上的人往下扔烟头,烧坏我家被子。下水道堵了,污水倒灌进我家。”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分化:“听起来挺惨的......”“住一楼就是这样啊,矫情什么?”
我继续说:“那天是我妈生日。她想把家收拾干净,跪在污水里擦地。”
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楼上的音响震天响。我妈被吓到了,后脑勺撞在马桶上。”
我停顿了一下。
“当场死亡。”
直播间静了。
几秒钟后,弹幕爆发:“妈的,这么惨?”“真的假的啊?”“感觉有内情......”
张桂芬跳起来,脸涨得通红:“胡说八道!那是意外!法院都判了!你别想讹人!”
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
“对啊!”四楼王大妈跟着叫,“死人了不起啊?影响大家装电梯就是不对!”
“就是!”三楼李叔也来劲了,“住一楼就别矫情!嫌脏你们当初别买啊!”
直播间的弹幕又开始倾斜:“对啊,法院判了就是最终结果!”“死了人也不能影响大家啊!”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嘴脸,心里最后一丝悲伤瞬间蒸发。
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意外?”我冷笑,“好一个意外。”
“现在,你们想装电梯。需要我签字。”
“不可能!”
张桂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你…你这是报复!”
“报复?”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快感,“这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我从包里拿出父亲的黑白遗像,轻轻摆在母亲骨灰盒旁边。
两张照片,就是我全部的家人。
“我妈是意外死的。”我的声音很轻,“那我爸呢?”
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邻居。他们的眼神开始躲闪,脚步不自觉往后退。
张桂芬强撑着说:“你爸心脏病发作,关我们什么事?”
我笑了。
从包里拿出父亲的旧手机,接上早已准备好的蓝牙音箱。音箱很大,声音能传遍整个小区。
“你们真想知道我爸怎么死的?”
我按下播放键。
第2章
音箱里传出张桂芬那熟悉的尖叫声:“死了老婆的老绝户!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还想拉我们垫背!”
现场瞬间安静。
录音继续播放,每一句话都清晰得可怕。
“又死一个,晦气!”
“住一楼就别矫情!”
“你家烧被子关我们屁事!”
张桂芬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开始哆嗦。
直播间炸了锅。
“杀人犯!”
“这是人说的话吗?”
“报警!必须严惩!”
弹幕刷屏,全是愤怒的咒骂。观看人数从几万飙升到十几万。
四楼王大妈想辩解:“那时候大家都生气,说话重了点…”
“重了点?”我看着她,“我爸当场心脏病发作,你们继续骂。”
录音里传出王大妈的声音:“装死不成还装病!”
王大妈的脸刷地红了,想往人群里躲。
三楼李叔也慌了,伸手要抢音箱:“你这是偷录,违法的!”
“违法?”我冷笑,“那你们气死我爸算什么?”
李叔的手僵在半空中。
录音还在播放。父亲最后的声音响起,虚弱得令人心碎:
“念念…给妈妈报仇…”
这句话响彻整个小区。
围观的邻居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对象变成了张桂芬他们。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暴走:
“畜生!禽兽不如!”
“这些邻居该死!”
“人渣!全是人渣!”
刘阳急了,想冲上来抢手机:“大家别被她带节奏!录音可以剪辑的!”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
“你想抢?”我的声音很平静,“那就来试试。”
围观的群众和记者瞬间围住刘阳,把他团团堵住。
有人喊:“别让他跑!”
“报警抓他!”
刘阳被吓得脸色发白,举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我关掉录音,看着张桂芬。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得吓人。
“现在,你们还觉得我爸是心脏病发作吗?”
张桂芬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爸67岁,身体健康,从没有心脏病史。”我的声音越来越冷,“直到那天,被你们活活气死。”
围观的人群开始愤怒,有人高喊:“还我们一个公道!”
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二十万,全网开始传播这段视频。
各大社交平台都在转发,标题触目惊心:
《恶毒邻居气死老人,女儿直播讨公道》
《震惊!邻居竟如此恶毒》
《血泪控诉: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张桂芬,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
第七章
舆论彻底反转。
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三十万,全网都在转发我的视频。各大平台的热搜榜被我们这栋楼霸屏。
张桂芬被逼到绝路,开始撒泼。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吼:“那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唾沫星子乱飞:“加装电梯是国家政策!你敢阻挠?你就是和政府作对!”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被她的话唬住了,表情变得犹豫。
我心头升起一丝不安。她这是想利用政策压我。
张桂芬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得意地冷笑:“小丫头,别以为死了人就了不起!国家政策你也敢违抗?”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用力扔在桌上。
“五千块!拿去买花圈!这事就算了了!”
钞票散落在父母的遗像前,她趾高气昂地看着我:“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着那些钞票,愤怒瞬间冲上头顶。
五千块?
我妈跪在污水里死的时候,值五千块?
我爸被你们活活气死的时候,值五千块?
我弯腰,一张一张地捡起那些钞票。
动作很慢,很轻。
张桂芬以为我妥协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拿钱走人,大家都方便。”
我捡完最后一张钞票,站起身。
“五千块?”
我看着张桂芬惊恐的表情,心头涌起报复的快感:“买你全家的命,够不够?”
她的脸瞬间惨白。
刘阳急了,举着手机冲上来:“你疯了!”
我没理他,从包里拿出那份红色的《国有土地使用证》。
证书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上面清晰地印着我的名字。
我在镜头前慢慢展开,让每个人都看清楚。
“这块地,现在是我的个人财产。”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想从我的地上修电梯?”
全场死寂。
张桂芬的脸从惨白变成青紫,嘴唇开始哆嗦。
四楼王大妈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可能!那是公共绿化带!”
“五年前就不是了。”我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我爸妈死后第二个月,我就买下了。”
直播间彻底炸锅:
“卧槽!女主早有准备!”
“五年布局!绝了!”
“这些邻居完蛋了!”
张桂芬绝望地看着那份土地证,声音开始发抖:“林念…咱们…咱们好好商量…”
我没理她,指着桌上的骨灰盒和遗像。
“想装电梯?”
我一字一句,字字泣血:“让他们活过来,跟我说句话。”
张桂芬瘫软在椅子上。
刘阳的手机掉在地上,直播还在继续,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四楼王大妈直接哭了出来:“我们…我们当时只是说话重了点…”
“重了点?”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没有任何怜悯,“我爸妈的命,就值这么点?”
围观的人群开始愤怒,有人高喊:“这些邻居太恶毒了!”
“必须严惩!”
“给死者一个公道!”
第八章
直播结束后的第二天,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记者、律师、维权组织,所有人都想采访我。我拒绝了。
但网络已经沸腾了。
“骨灰盒对峙”的视频在各大平台疯传,播放量突破千万。评论区全是对张桂芬他们的咒骂。
我坐在家里,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心里涌起久违的畅快。
五年了,终于有人为我父母说话了。
第三天,司法部门主动联系我,要重新审查当年的判决。
当年那个推脱责任的物业经理被停职调查,做伪证的邻居也被立案。
我心头升起希望。也许这次,真相能大白于天下。
第四天,物业总公司的人来了。
西装革履,满脸赔笑,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林小姐,我们代表公司向您道歉。”
他们鞠躬,递上赔偿协议。
数字很大,足够我买套新房子。
我看着那些零,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钱能让我父母活过来吗?
“滚。”
他们走后,我打开窗户。楼下聚集了一群记者,长枪短炮对着我家。
我们这栋楼彻底出名了。
“恶人楼”,网友们给它起的名字。
第五天开始,邻居们的噩梦来了。
张桂芬出门买菜,被菜市场的人围攻。
“就是她!气死人的老太婆!”
菜贩子拒绝卖菜给她,其他顾客对她指指点点。
她灰头土脸地跑回家,再也不敢出门。
四楼王大妈的车胎被扎破了。
车身上被泼了红油漆,写着“杀人犯”三个大字。
她报警,警察来了看看就走了。
“没监控,查不出来。”
三楼李叔家的墙被人泼了粪便。
恶臭熏天,他花了一整天才清理干净。
第二天又被泼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指指点点的人群,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
这就是代价。
害死我父母的代价。
第七天,邻居们开始内讧了。
我在楼道里听到张桂芬和王大妈的争吵声。
“都是你带头的!现在好了,全楼都被连累!”
“什么叫我带头?你当时骂得比谁都凶!”
“我那是跟着你学的!”
曾经的盟友反目成仇,互相推卸责任。
我靠在门上,听着她们撕破脸皮的争吵声,笑了。
人性本就如此。
刘阳彻底完了。
他的网红账号被全平台封禁,粉丝骂声一片。
有人人肉出他的个人信息,他不敢出门,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昔日的网红,变成了过街老鼠。
第十天,有邻居想卖房搬走了。
挂牌价一降再降,从市价的九折降到七折,还是无人问津。
谁敢买“恶人楼”的房子?
我看着房产中介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大好。
想跑?
晚了。
第十五天,张桂芬终于撑不住了。
她敲我家门,声音颤抖着求饶。
“林念,我们错了,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我没开门,只是冷冷地说:“我父母在地下等着你们的道歉。”
她哭着跪在我家门口,哭声传遍整栋楼。
但没人同情她。
包括她曾经的盟友们。
第二十天,我收到司法部门的通知。
当年的判决被撤销,重新定性为“邻里纠纷致人死亡案”。
张桂芬等人被判赔偿,并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我拿着判决书,走到父母的遗像前。
“爸妈,我们赢了。”
第九章:恶邻崩坏
楼里的空气变得恶臭。
不是下水道的味道,是人心发烂的腐臭。
邻居们见面就要吵架,昨天还是战友,今天就成了仇人。
我坐在窗前,看着他们撕破脸皮,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快感。
二楼租户家的孩子哭着跑回来。
“妈妈,同学们都说我是杀人犯的邻居!”
八岁的小女孩鼻青脸肿,校服被撕破了。
“老师让我转学,说影响其他孩子!”
她妈妈抱着孩子痛哭。
第二天,二楼的男人气冲冲地去堵张桂芬的门。
“都是你害的!我女儿现在没学校要!”
拳头砸在门上,咚咚作响。
“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张桂芬躲在门后不敢出声。
四楼的老王更惨。
单位里的同事对他指指点点,领导找他谈话。
“老王,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影响不好。”
“公司形象要考虑,你看是不是......”
没等他解释,辞退书就摆在桌上。
四十岁的人了,重新找工作?
谁敢要一个“气死邻居”的员工?
他回到家,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张桂芬身上。
踹她家的门,骂得比谁都难听。
“老妖婆!你害死我了!”
“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都是你的功劳!”
张桂芬的日子更难熬。
出门买菜被人吐口水,坐公交被人推搡。
“就是她!电视上那个恶毒老太婆!”
“杀人犯!滚回家去!”
她灰头土脸地逃回来,再也不敢出门。
刘阳彻底疯了。
网红梦碎,人设崩塌,粉丝变成了黑粉。
他开始自言自语,对着镜子录视频。
“我没错,我没错......”
“都是她挑事,都是她的错......”
精神病院的白色救护车停在楼下。
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抬上担架。
张桂芬透过猫眼看着儿子被拖走,眼泪流了一脸。
但没人同情她。
包括她的老公。
“我受够了!天天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她老公摔门而出,律师函第二天就到了。
离婚协议书上,她净身出户。
五十多岁的女人,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她开始频繁地敲我家门。
“林念,求求你原谅我吧。”
“我错了,真的错了。”
“你要我怎么道歉都行,求你放过我。”
我透过猫眼看着她跪在门外。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哪里还有当年的嚣张?
“我父母在地下等着你的道歉。”
我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她听到。
她哭得更凶了,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出门倒垃圾。
她还跪在那里,眼眶深陷,嘴唇发紫。
“林念,我给你跪下了,你看见了吗?”
我踩着她面前的眼泪走过去。
“跪什么跪,我爸妈又看不见。”
她的眼神瞬间绝望。
楼里现在只剩下恐惧和仇恨。
三楼李叔的老婆受不了,搬回了娘家。
二楼租户准备违约搬走,宁愿赔违约金。
四楼老王天天喝酒,家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
只有我,还住得安安稳稳。
这就是代价。
害死我父母的代价。
我端着茶杯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记者。
“恶人楼”的名声已经传遍全国。
第十章
三月的雨夜,雷声炸响整栋楼。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听着楼上传来的争吵声。张桂芬又在和二楼租户撕破脸。
“都是你害的!我儿子疯了!老公跑了!”
“关我什么事?当初你骂得最凶!”
声音越来越激烈,脚步声在楼道里乱响。我端起茶杯,等着看好戏。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雨夜。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从楼梯间传来,每一声都砸在我心上。
我放下茶杯,慢慢走到门口。
楼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
“救…救命…”
张桂芬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虚弱得像蚊子。
我打开门,看见她躺在三楼楼梯拐角处。
头发散乱,满脸是血。双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像断了线的木偶。
“林念…救我…我动不了了…”
她的眼神里全是恐惧。那个曾经在我家门口耀武扬威的女人,现在像条死狗一样瘫在那里。
我俯视着她,心里涌起复仇的快感。
“怎么了张阿姨?摔跤了?”
“我…我腿断了…快叫救护车…”
我蹲下身,看着她惊恐的眼神。
“你知道我妈当年怎么死的吗?”
她的脸瞬间惨白。
“就是摔倒,后脑勺着地。你们在楼上放音乐庆祝。”
“林念…我错了…求你…”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知道摔倒的滋味了?”
她哭着伸手抓我的裤腿,被我一脚踢开。
“别碰我,脏。”
我转身回家,在她绝望的哭声中关上门。
半小时后,其他邻居才发现她。救护车呼啸而来,把她抬走了。
我透过窗户看着闪烁的红蓝灯光,嘴角勾起弧度。
三天后,医院传来消息。
张桂芬脊椎断裂,高位截瘫。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没有电梯的五楼,成了她永远回不去的家。
我特意去医院看了她一次。
她躺在病床上,双腿盖着白布,眼神空洞得吓人。
看见我进来,她突然疯了一样尖叫:
“你害我的!是你推我的!”
“你这个杀人犯!恶毒的贱人!”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护士冲进来制止她。
我走到她床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从今往后,你每天看着窗外,就会想起我爸妈。”
她的尖叫声更凶了,像被踩到尾巴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