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握紧那枚温润的玉佩,只见白光倏忽一闪,再定睛时,已并肩站在了林家那间阴凉的地下室里。
看着角落里那座颇为壮观的“米山”,林淼淼拍了拍手,对木岑道:
“木将军,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搬吧!不过我得先跟家里长辈打声招呼,免得他们担心。”
她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把木岑和他军队的困境,以及那座空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家人。
“哎呀!咱们老祖宗也太不容易了!”
外婆李秀兰一听就坐不住了,手里正在摘的菜也放下了,“四天没吃饭,这怎么行!”
妈妈宋雪也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既然都找到咱们了,哪能眼睁睁看着?走走走,都去帮忙!”
一家人瞬间达成了共识。
外公宋建国虽然没说话,但已经默默卷起了袖子,准备展示一下老当益壮的风采。
于是,林家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地来到地下室。
妈妈宋雪和外婆李秀兰看着木岑那明显清减了些的面容,眼里满是心疼。
“木将军,光是搬米怎么行?你们肯定都饿坏了!”外婆李秀兰语气坚决。
“我和女儿这就去生火,熬几大锅热粥,再炒几个扎实的菜!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才好去打敌人!”
妈妈宋雪也接口道:“对!家里还有之前买的肉和蛋,都给你们做了!搬米的活儿就交给他们男人。”
林淼淼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暖洋洋的。
她转头对木岑眨了眨眼,笑道:“看吧,我就说我们家都是热心肠。木将军,这下后勤保障和劳动力都齐了!”
木岑满眼都是温柔与感激,更加速了搬运的速度。
……
当木岑指挥着几名亲兵,将第一批米袋搬到军营临时搭建的灶台旁时,负责全军伙食的老火头军皱着眉。
半信半疑地解开了第一个,那个放着粮食编织袋的封口。
下一刻,他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袋中露出雪白、晶莹、颗颗分明的米粒!
那颜色纯净得晃眼,在昏暗的天光下,竟仿佛自带一层柔光。
“这……这是……”
老火头军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粗糙如树皮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米袋,捧起一把白米,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白米?!竟是这般干净、这般饱满的白米?!”
他猛地抬头看向木岑,眼眶瞬间就红了:
“将军!这……这真是给将士们吃的?”
“我们在军中,便是年景最好时,吃的也是掺杂着沙石谷壳的糙米杂米,何曾见过这等……这等精细的粮米啊!”
他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紧接着,他们又打开了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林淼淼低价五毛一斤购来的碎米。
“这又是何物?”
老火头军看着那些细小、均匀的米粒,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再次露出了惊叹的神色。
“这米粒虽小,却如此洁白均匀,毫无杂质!这……这莫非是某种仙家粟米?”
在古代,碎米通常与糙米、谷壳混杂在一起,难以分离,口感极差。
如此纯净的碎米,他们闻所未闻,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另一个独特的珍贵品种。
一旁的林淼淼听得心虚不已。
她赶紧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可是在网上做过调查的,这米虽然卖相不好,但营养价值没差!
尤其适合煮粥,容易消化,对饿了好几天的肠胃最友好!
她急中生智,脸上挤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信口胡诌:
“老师傅好眼力!这确实是我们那儿的特色米,我取名为‘福粒’。”
林淼淼内心OS:福粒,福利,便宜大碗,童叟无欺,我真的是个起名天才!
她话音刚落,站在木岑身旁的一位青衫文士,军中参谋便抚掌赞叹:
“福粒?妙啊!好一个‘福粒’!此名寓意深远!每一粒米皆是福气的结晶,化零为整,聚沙成塔。”
“这正是在告诫我等,要珍惜上天所赐的每一分福缘,积福积德,方能吉祥如意!林姑娘,此名起得实在是妙!”
木岑看向林淼淼的眼神瞬间又深了几分,那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欣赏。
他只觉得眼前这女子,不仅神秘美丽,能解他燃眉之急,竟还有如此玲珑心思。
林淼淼完全没注意到将军那复杂的眼神,她正被刘参谋的解读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顺着杆子往下爬:
“参谋过奖了。这‘福粒’确实最适合煮粥,比寻常米更易出米油,煮出来的粥也更为粘稠软糯,最是养人。”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四五岁、穿着明显不合身旧衣服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跑到林淼淼身边,仰着脏兮兮的小脸,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
林淼淼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蹲下身柔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木岑走了过来,看着小男孩,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怜惜,对林淼淼解释道:
“这孩子,是我坠崖前一日,在这空城的废墟中发现的。当时他躲在一个破缸里,估计是家人……都已遭遇不测。他像是受到过惊吓,现在不太说话,尚无名字。”
林淼淼看着这孩子懵懂又带着怯意的眼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股强烈的怜爱涌上心头。
正在这时,妈妈宋雪走了过来,面带难色:
“淼淼,粥已经开始熬了,米香确实诱人。可我们带来的肉和菜,这里竟没什么像样的调料!别说酱油生抽了,连盐都快用完了,这味道可怎么弄?”
“这好办!”林淼淼立刻站起身。
“我回去拿!”这点小事对她这个“两界搬运工”来说易如反掌。
她寻了个由头,再次启动玉佩回到现代家中。
她冲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将酱油、生抽、老抽、蚝油、料酒、陈醋,以及好几包未开封的精盐、一大瓶食用油,还有各种常用香料统统扫进一个大编织袋里。
临出门前,她瞥见桌上还有一个昨天剩下的过期豆沙月饼和一个从胖哥那拿来试吃日期新鲜的肉松小贝,顺手也揣了进去。
白光再次闪过,她提着沉甸甸的编织袋回到军营灶房。
“妈,外婆,调料来了!”她把袋子递给宋雪,然后拿出那个月饼和肉松小贝。
她先将一个月饼递给木岑:“木将军,你先垫垫肚子。”
接着,她蹲下身,将那个油亮亮、点缀着芝麻的肉松小贝递到小男孩面前,柔声说:“这个给你吃,小心点,慢慢吃。”
小男孩迟疑地看着那从未见过的食物,又抬头看看木岑,见木岑微笑着点头,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去,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他那双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松软的蛋糕、咸甜交织的肉松、香甜的沙拉酱……
无数种新奇而美妙的味道在他小小的口腔里爆炸开来!
“唔!”
他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再也顾不上害怕,双手捧着肉松小贝,像只松鼠,小口小口却又飞快地吃着。
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脸上沾满了肉松和沙拉酱,还在空地上蹦蹦跳跳手舞足蹈起来。
木岑也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月饼。
那细腻甜润的豆沙馅、油润酥香的饼皮,同样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他看着林淼淼脸上那纯粹而满足的笑容,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女子不仅聪慧,心地更是如此善良美好。
他走到林淼淼身边,看着还在埋头苦吃的小男孩,温声道:
“林姑娘,这孩子与你有缘。他既无名字,不知可否请你为他赐名?”
林淼淼闻言,眼睛一亮,看着小男孩圆嘟嘟的脸蛋和那双萌萌的大眼睛,脱口而出:
“他长得这么可爱,就叫‘萌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