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泱泱目光一闪。
侍疾……
来了。
这段是原著剧情。
原著以赵疾的视角展开,所以看过原著的读者都能以赵疾的心理感受代入,也明白前期的赵疾不出众,是在削减锋芒,韬光养晦。
眼下,距离秋闱没剩多少时日了。
科举,是历朝历代天下读书人走入仕途的机会。
靖南侯夫人称身体不适,其实是借口,她的目的是把赵疾召回侯府,用孝道二字压他。
同时,靖南侯夫人知晓赵疾童生的身份,有资格参加秋闱,想找机会废掉赵疾右手。
当初赵疾为了低调,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烦,考试的时候每次刻意写错答案,或者留下一部分不写,让试题空在那里,次次把分数险险地控制在及格线上。
赵疾十四考入国子监,也是精准的将名次控制在最后五名以内。
这样的操作,看得池泱泱大为惊叹。
这妥妥就是控分大佬啊。
赵疾成为国子监学生后,哪怕很多都懂,却只能装作不懂。
他深知自己娼妓之子的身份招人厌恶,会招来不少麻烦,如果还不懂得藏拙,所面临的,只会是更糟糕的境况。
不说国子监,就单是靖南侯府那里他都别想好过。
于是,赵疾碍于形势所迫,开始懈怠学业,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读书生涯。
他不去国子监上课的时候,就去街上摆摊卖字画,或去书斋抄书赚钱。
凡是能赚钱的活,他能做的,会做的,都会去。
毕竟国子监每年所缴的束脩不少,他一边读书,一边还要维持生计,方方面面都离不开钱。
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成功降低了所有人对他的忌惮,也成功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能成为童生,能考入国子监是单纯运气好。
靖南侯夫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记恨当年滢娘闹出来的事,觉得滢娘是在打她的脸。
后来,滢娘没能成功进入侯府,把孩子踢皮球似的踢了回来,她就把所有的怒火转移到还是孩童的赵疾身上。
另一方面,靖南侯夫人的孩子也在国子监就读,成绩优异,只是别人在夸赞她家孩子的时候,总会不小心提到同在国子监读书的赵疾。
这便惹了靖南侯夫人心中不快了。
她想除掉赵疾。
也想为自己的孩子扫除障碍。
靖南侯夫人有一种可怕的直觉,她每回见到赵疾的时候会产生一股本能的不安,总觉得不除掉这个庶子,将来他会阻挡她儿子的仕途之路。
这次的侍疾,就是一场针对赵疾所设的陷阱。
池沐泽懒得动,也不想池泱泱大晚上的还得去靖南侯府费劲折腾,跟那一家子打交道。
他露出不爽的神色:“他是没长腿吗?”
多大的人了。
还需要人接。
还让阿姐亲自去。
侯府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脸?
又凭什么认为阿姐会去?
英姑面露难色:“……”
池泱泱记得这里,原主是去了的。
不过,原主不是去帮赵疾,而是兴致冲冲赶去看赵疾笑话。
池沐泽见英姑还挡着路,语气不善:“好狗不挡道。”
池泱泱知晓英姑为何不走。
因为赵疾的情况不好。
且赵疾看似好拿捏,实则心性骄傲,他不喜欢在人前展现出狼狈的一面。
如果赵疾能自己走回县主府,哪里还需要靖南侯夫人派遣英姑来找她。
英姑被骂,不敢恼,见池家姐弟脸色一个赛一个的不耐烦,只得吐露部分实情:“今日侍疾,三公子与五公子因与六公子意见不合,三人起了言语上的争执,三公子近来遇事不顺,脾气有点燥,六公子说话又直,不懂避让。客人散尽后,三公子便与六公子动手打了起来,这会儿六公子身受重伤,手部腿部都……”
说到这里,英姑一顿,旋即对着池泱泱深深一拜:“县主,你还是去看看吧。”
池泱泱面上冷淡,心里却忍不住担忧。
尽管她知晓赵疾熬得过去。
但还是怕会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
池沐泽看向她:“阿姐?”
池泱泱将小轩关上,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像是被谁逼着去的一样:“去靖南侯府。”
英姑闻言一笑,侧身把路让开。
……
靖南侯府。
厅堂。
一群人站在一处,他们的目光或害怕或幸灾乐祸地望向坐在椅子上的赵疾。
赵疾昨夜才在县主府受过鞭刑,高烧一场,今日吃完药,身体刚好一点,还没动身去摆摊,就得知要回府侍疾的消息。
此刻,赵疾的脸颊带了一道划伤,往外涌出的血,染红了半张脸。
比脸伤更严重的,是他的右手跟左腿。
三公子赵病好武,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所以一直养在靖南侯夫人的名下。
侯夫人见他喜欢舞刀弄枪,便花钱请了拳脚功夫好的师父教他。
赵病感念靖南侯夫人的恩情,自小对她言听计从,内心也把她当生身母亲一样尊敬。
还把嫡出的两位兄妹当成一母同胞的兄妹对待。
在府里,谁要是敢给靖南侯夫人添堵,谁要是敢欺负赵锐兄妹,赵病便会像疯狗似的扑咬上去。
五公子赵痕站在一边,欣赏着赵疾的狼狈。
他觉得赵病蠢。
当了别人的刀,成了别人的狗,还不自知。
但是今日这事儿,赵痕也是推动者。
因为在靖南侯府,侯爷不管后宅的事情,所以一切都得看靖南侯夫人的脸色行事。
靖南侯夫人今日应付了不少客人,到这会儿了,面色已显疲惫。
站在她旁边的,一个是她儿子赵锐,一个是她女儿赵明珠。
赵疾坐在椅子上不敢动。
他现在手疼,脚疼,哪哪儿都疼。
他也不管屋子里的人以何种心思看他,只是看着抬不起来的右手。
方才赵病打他的时候,他尽力护着右手,可还是吃了亏。
左腿伤的很重,此时正泛起一股股钻心的疼。
对从小被打到大的赵疾而言,这些伤算不得什么。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手。
秋闱马上就要开始了。
要是手伤了,使不上劲儿,那他就只能错过今年的科举,静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