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简初言是城中村一带出了名的乖乖女,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
直到拿到名校录取书的这天,有人曝出她被富二代闫逸辰包养的视频。
视频中她穿着暴露的情趣内衣,摆出各种各样羞耻的姿势。
短短几天,她就接到了退学的电话,手机里上百条陌生信息问她“约不约?”
简初言被推上风口浪尖,她相爱多年的男友蒋砚深却反过来安慰她:
“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对她不离不弃,可也因此被连累,成为圈子里笑话的“绿毛龟”。
简初言不愿看着他因为自己再受委屈,一心想找闫逸辰让他解释清楚。
当初她确实被他下了药,被折磨了一晚上,可她以死相逼也没有点头。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现在要这么造谣她?
简初言终于打听到了闫逸辰的下落,赶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高档会所。
宽敞的包厢里和闫逸辰交好的几个公子哥正在喝着酒,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却另有其人。
居然是蒋砚深!
那个前不久还在安慰她的男朋友。
和她一起住在城中村的男人,如今正高高在上清冷矜贵,在被那群公子哥奉承。
“为了替昭月报复简初言,我们出手顶多弄丢她的工作毁了她的学业,还得是蒋哥牛,当初非说这还不够,如今一条私密视频公开,给她钉上耻辱柱,毁了她的人生!”
另一个人喝了口洋酒,闻言也笑了:
“你们懂什么,蒋哥这叫杀人诛心!这些年骗得她多惨,又是高利贷又是摔断腿,她为了给蒋哥挣钱还债,累得像条狗,看得爷真乐呵!
“还有还有,蒋哥还故意让逸辰去招惹她搞强制爱,让她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被两个男人看上哈哈哈,真是个蠢货!”
简初言血液凝固,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幻听,面前近乎地动山摇。
可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说逸辰,和小舅舅玩同一个女人还强取豪夺,什么滋味,是不是够刺激?”
闫逸辰吃下陪酒小姐递过来的葡萄,双腿交叠搭在酒桌上:
“要不是我小舅发话,谁能看得上那种木头,无趣极了!上次我就亲她一口,她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命都不要了!”
说着他埋怨道,“小舅,她都对你这么一往情深了,你还没玩够啊?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蒋砚深终于有了动作,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嗤笑一声:
“她妈妈当初勾引昭月爸爸,害得昭月从小没了父亲,受了那么多委屈。”
“小三生出来的女儿,骨子里也只会是下贱货。”
“她倒是段位高一点,比她妈更会装。”
这么多年闫逸辰给过黑卡也送过一墙的珠宝,她竟真的一次没松口过。
蒋砚深说完,拿起桌上的订婚请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她不是很爱我么?我倒要看看她能对我‘死心塌地’到什么程度?”
“这次视频出来,她一定迫不及待要找你,你准备好戏份。”
“半个月后,我和昭月结婚,到时候揭开真相,让这场戏圆满落幕。”
包厢里有人起哄,有人道喜,混乱热闹成一片。
简初言却久久不能回神,怔怔的,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要怎么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温柔男友,是隐藏的幕后大佬。
一直对她穷追不舍的富二代闫逸辰,是大佬的‘戏搭子’。
没有人爱她,她是他们戏中的丑角。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简初言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哪。
只在脑子里疯狂闪过这些年的往事,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怎么能是假的呢?
他们曾那样穷,住在城中村,最饿的时候两人吃一桶泡面。
他打工为她凑学费,她也早出晚归去酒吧兼职。
每晚他们在被窝里数着赚来的钱,心那么紧的慰贴在一起。
后来她遇到了闫逸辰,逼着她去陪睡。
被锁上的门,她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蒋砚深赶来时,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眼眶发红,仍一遍遍地安慰她:“别怕,言言别怕,我来了。”
后来他说,这件事解决了。
直到不久后债主找上门来,她才知道他借了高利贷。
于是刚还了一半的债务,又背上更高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每一次,想到蒋砚深护着她的样子,想到他们在冷冰冰的城中村里抱着对方取暖的样子,她咬牙坚持,从没想过放弃。
她放弃了学业,最多的时候一天打四份工。
每一次,每一次在她能够存一点钱,松缓一口气的时候。
总会出一些事,蒋砚深从工地上摔了下来,蒋砚深被闫逸辰喊人打断了腿,蒋砚深旧疾复发需要国外的特效药……
每一块,每一毛,她认真的抚平数好,一笔笔的去交。
她曾真的以为,是她不配命好,是她招惹了闫逸辰,连累了蒋砚深。
她怎么敢相信,苦苦坚持的这么久,都是一场为她精心排练的戏剧?
简初言哭到哆嗦,哭到哽咽失声。
她妈妈不是小三,当年妈妈和父亲青梅竹马,却因家庭变故意外失联,是另一个女人顶替了妈妈的身份骗父亲娶了她,后来父亲得知真相决绝的离开。
父亲和妈妈重新在一起后,只幸福了几年,就双双意外去世,留下孤苦伶仃的她。
凭什么,他们还能以此来报复她?
简初言浑身发抖,嘴唇咬破了血,眼泪已经哭干。
却在此时接到蒋砚深的电话。
他温柔的嗓音一如既然,“初言,视频的事情我已经找了朋友,全部都处理掉了。”
“债,我们慢慢还,乖,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他说了那么那么多,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简初言不知道是怎么挂断了电话。
她找出备忘录里面的那串号码,对照着拨打了过去。
当初妈妈为了爸爸,被外公赶出家门,如今外公重病,唯一的女儿却已经去世。
他几经转折,终于联系上了简初言。
为了蒋砚深,她苦苦支撑,拒绝老人的裹挟。
如今,她不会那么蠢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想明白了?”
简初言吸了吸鼻子,语气坚定:
“回去可以,联姻也可以,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送我去国外学习金融学,越快越好。
第二,我要成为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