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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出去遇到危险,想送送你,你为什么要将我推出去?”
沈青舟的神色大变,他急忙跑过去扶起鹿晚晚,查看她的伤势。
直到看到光滑柔嫩的小腿处突然平添一道长长的血痕,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他咬着牙仇恨的看了过去:“楚昭宁,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你就这么恶毒!要不然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你骨子里就带着劣根性!”
她想辩解的话语突然僵在了半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青舟。
“你......说什么?说我活该被父母抛弃?”
沈青舟看着眼前崩溃绝望的人,心里突然狠狠一颤,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可在这一刻,被抛弃后,在病床上孤独绝望的回忆又涌上了心头,他勾起嘴角讽刺至极。
“对,我从前都是骗你的,你被抛弃是你活该,你青樱的小名也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你一直都是弃子!从来就没有人爱过你!”
一字一句像一把淬了冰的冷刀,狠狠扎进楚昭宁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说出最刺痛她的话。
之前的所有软肋,伤疤和不堪的过往此刻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
成为攻击她的武器。
楚昭宁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她好无力,好痛。
“呜呜呜......”
一阵抽泣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鹿晚晚靠在沈青舟的怀里,不断抽泣。
“姐姐,我不怪你,你就是太想和舟舟重归于好了,但是他现在要和我结婚了。你,能不能出去给我扮个雪人?这样,我就原谅你。”
楚昭宁闭了闭眼,转身往出走。
“不是我伤害的你,也没必要求的你的原谅。这场戏,你演给自己看吧。”
无所谓的态度刺伤了沈青舟,他站起身猛的拉住楚昭宁的手,目光阴冷。
“走,你又要离开?又要抛下我一走了之?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吗?!”
听着这声质问,楚昭宁有些愣怔。
原来,沈青舟对她还是有一些情意的,可下一句话就立马把她打入了冰冷的地狱。
“今天,你就站在外面,当雪人!晚晚什么时候开心了,你什么时候走!这次,别想再伤害完别人就离开!”
楚昭宁瞳孔紧缩,猛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我不要,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抛弃你!”
可沈青舟只是招了招手,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架住楚昭宁的胳膊将她拖拽到院子中央。
正值寒冬,外面不断下着大雪,而楚昭宁只穿了一件单衣,根本无法抵御寒冷。
刚被丢在地上,她就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沈…沈青舟,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们认识了二十五年,难道换不来一个信任吗?!”
楚昭宁挣扎着,声音几乎要被寒风撕裂,可只换来沈青舟的一声冷笑。
“信任?早在你把我抛下的时候就消耗的一丝不剩了!你知道吗,当时我的腿僵的几乎快要动不了,可还是跪着爬着跑出去找你,我怕你出事!
哪怕我被仇家抓住,殴打了三天三夜的时候,我还在心里祈祷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直到后来,晚晚给我看了你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的照片,我才知道......”
他的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剩下对她深切的恨意。
“你只是怕我拖累你,所以抛下我,另寻新欢!”
说罢,他就搂着鹿晚晚回了屋里,仿佛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楚昭宁还想嘶哑着声音解释,可保镖得了指令,用胶带把她的嘴封住了。
她被绑在十字刑架上,一捧一捧的积雪往她身上堆。
起初只是落在肩头、发间,很快便漫过腰腹,冰冷的雪粒钻进衣领、袖口,与肌肤相触的瞬间激起一阵刺骨的疼。
楚昭宁想动,却被绳子死死箍住身体,只能任由白雪将自己层层包裹,像是被钉在原地的雕塑。
夜空中的雪也越下越大,到后面,楚昭宁的睫毛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整个人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意识模糊时,她忽然想起曾经自杀时从高楼坠下的时候,身体的骨头被磕碎,扎进肺腑里。
当时她觉得好疼,可现在看着里面温黄的灯光下,沈青舟揽着鹿晚晚做鲜花饼。
楚昭宁忽然觉得,那99次生不如死的痛,也比不上这一次,
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