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平淡铺垫,
后续精彩迭起。
本书多女主文,不喜欢的请绕路。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带他来东莞。
如果你恨一个人,更要带她来东莞。
…………
绿皮火车,像一条疲惫不堪的铁虫,吭哧吭哧地爬进了东莞站。
车厢门一开,一股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南方特有潮湿闷热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呛得李晨皱了皱眉。
拎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随着人流被挤下了车。
站台上熙熙攘攘,各色口音交织,举着牌子的、拉客的、寻亲的,构成一幅李晨在湖南老家从未见过的纷乱图景。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还是离家时随手抓的。
此刻裹在年轻而结实的身体上,隐隐能感觉到布料下肌肉的轮廓。
这是跟杜心武那位隐居大弟子学了几年内家拳法,又在武校摸爬滚打留下的印记。
想起离家的缘由,李晨嘴角就扯出一丝苦笑。
武校那几个混子学生,欺负女同学,被李晨撞见,下手重了点,断了两根肋骨。
校长是师父的旧识,压下了事端,却也只能让他“连夜走人”。
回到老家,本想喘口气。
结果隔壁村的王寡妇晚上在河里洗澡,路过听见动静不对,以为是溺水,冲过去一看……
结果王寡妇的尖叫引来了人。
他爹,抄起扁担就把李晨撵出了家门,骂他竟然看寡妇洗澡,给老李家丢了八辈子的人。
天地之大,竟一时无处可去。
最后,还是母亲偷偷塞了个地址和皱巴巴的几百块钱,让李晨来东莞投靠一个远房的表舅妈,莲姐。
“到了地方,机灵点,别惹事,听你莲姐的话。”母亲的话还在耳边。
走出火车站,炫目的阳光和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
高楼、广告牌、川流不息的摩托车和行人,一切都让这个刚从山村里出来的青年有些眩晕。
捏紧了手里的地址纸条,按照莲姐信里模糊的描述,一路打听着,拐进了一片“握手楼”林立、光线昏暗的城中村。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和垃圾混合的复杂气味。
敲响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李晨的心跳有些快。
门开了条缝,一股劣质香水味先飘了出来。
一个穿着丝质睡裙的女人探出头,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带着浓妆也遮掩不住的疲惫,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过往的风韵。
上下打量着李晨,眼神里带着审视。
“找谁?”
“莲……莲姐?我是李晨,从老家来的。”李晨连忙说道,带着点乡音。
女人眼神缓和了些,拉开了门。“进来吧,你妈打过电话了。”
出租屋很小,一室一厅,摆设简陋,但收拾得还算整齐。
客厅里放着一些女性用品和几个空酒瓶。
“叫我莲姐就行。”女人给他倒了杯水,“路上还顺利?”
“还行。”
李晨接过水,没喝,放在一边。
眼神不由自主地扫过房间,注意到角落里随意丢弃的高跟鞋和沙发上搭着的性感衣物,心里对莲姐的职业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略微有些不自在。
莲姐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看着李晨:“长得是挺精神,像你妈。不过小子,到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吐了个烟圈,“第一,别瞎打听我的事。第二,没事别乱跑,外面查暂住证查得紧,没证被抓进去,麻烦就大了,我也捞不出你。你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工作的事,让我的朋友强哥帮你问问。”
“强哥?”
“嗯,一个朋友,人脉广,路子多。”
莲姐没多解释,“累了就先歇着,那边沙发可以拉开当床。我晚上要上班,很晚回来,你自己弄点吃的。”
交代完,莲姐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李晨坐在硬邦邦的沙发上,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空落落的。
这就是东莞?
接下来的两天,李晨就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狭窄巷道里人来人往,听着听不懂的粤语和摩托车的轰鸣,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种憋屈,比在武校打趴下那几个混混,比被父亲用扁担赶出家门时,更让人难受。
第三天下午,门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声和粗犷的喊声:“阿莲!阿莲!”
李晨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穿着花衬衫,戴着粗金链子,跨坐在一辆红色的125摩托上,正是强哥。
皮肤黝黑,眼神带着一股江湖人的油滑和打量。
“你就是阿莲那个外甥?叫李晨?”强哥嗓门很大。
“强哥好。”李晨点点头。
“听阿莲说,你刚从老家过来,想找活干?”
强哥上下扫视着李晨,目光在肩膀和手臂的线条上停留了片刻,“看你身子骨还行,跟我走吧,有个电子厂正好招工,我先带你进去看看。”
李晨精神一振,压抑住心里的激动,点了点头:“谢谢强哥。”
“上车!”
摩托车在东莞狭窄而拥挤的街道上穿梭,风呼呼地刮过耳畔。
李晨看着两旁飞速倒退的厂房、招牌、行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脉搏。
强哥把李晨扔在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电子厂门口。
跟门口保安嘀咕了几句,塞了包烟,就对李晨挥挥手:“进去吧,找注塑车间的王主任,就说我强哥介绍的。好好干,别给老子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