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铮气得胸膛起伏不停,坐在大椅上看着冷淡的小儿子,又惊又怒:“当年让你去部队历练,现在调令马上下来了,你却撂挑子不干,你想绝了我们秦家世代传承?!”
临调任前,砚川竟然拒了高升的调令!
秦怀铮肃着脸破口大骂:“逆子!”
他这个儿子腹黑城府深,生来就该是在官场混的苗子,假以时日,甚至能够超越他大哥秦渊,成为秦家的希望。
他回来的五年成长得比其他大院子弟都快,可临了却拒绝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调令。
秦砚川不耐烦地坐在他对面,面对他的怒气,嘴角扯过一抹讥嘲。
点头赞同道:“所以?”
没尽过多少职责却想把锅甩给他,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秦怀铮又碎了一盏茶,“我不管你爷爷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想去做什么,但你是我的儿子,我活着一天,你就必须承担兴旺秦家的责任!”
随心所欲?
那是普通人的自由,不属于他们。
秦砚川冷笑了声,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漫不经心道:“这时候记起我是你儿子了,当年呢?”
他微微俯身,“比起兴旺秦家,我更想毁了秦家。”
秦怀铮瞳孔骤缩:“无论如何,阿渊都是你大哥,留着秦家的血,你怨我没能救你,不用扯上他,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秦砚川嘴角勾了勾,“是又如何?”
“祸我受,难道秦渊坐等享福?”
秦怀铮:“这是我们亏欠他的!你叔叔为了救我搭上了一条命,他母亲和你叔叔就差了一纸结婚证,无论怎样他都是秦家的长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怎么教育你的,难道你都忘了?”
“是你亏欠。”秦砚川怜悯地俯视愚蠢冲动的父亲,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苦果你来承受。”
从前的秦砚川已经死了。
什么责任、什么兄友弟恭特么都是狗屁。
他活着回来只为了把他们踩在脚下,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秦怀铮眼皮颤了颤,“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我是你父亲。”
在那个动乱的时局,秦家风雨飘摇,根基动摇,老太太经受不住不住打击心脏病发过世。
他们已经没有办法赌上全家,大动干戈去找一个必死的孩子。
秦砚川余光无意瞥见了窗户投射下来的一小片阴影,收起笑意,目光一片冷然,迈开长腿出门。
回头勾起一抹冷酷残忍的弧度。
“你可以不是。”
他的战功包括这条命都是他自己挣出来的。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利弊都权衡不清,不怪老爷子使了一出计中计让他下台。
秦怀铮颓然倒在靠背上,喃喃着:“报应,报应啊。”
当年两个孩子一同出事,他只能救一个,导致砚川中弹坠河。
这么多年他记得自己是谁,他分明可以回家,可却不愿意回来。
门‘砰!’地拉开。
贴在门上偷听的姜至重心陡然失稳,整个人摔进了他怀里,感受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惊愕地瞪大眼睛。
秦砚川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掌心贴在她腰侧,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他俊脸阴翳了好几分,眯了眯眼睛,遮挡住秦怀铮的视线,重重关上门。
低哑的声线在姜至耳畔环绕,“偷听可不是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