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儿在医院做完各项检查已经是深夜了。
“小赵姐,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外伤好处理,内伤还需要养着,甄珠儿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这是青大附属医院的国际部,护士,护工都很周全,家属可以不用陪床。
“那怎么能行,我陪着你,我睡在旁边的沙发上。你不知道,我早些年创业初期呀,想睡沙发还睡不上呢,动不动就一张行军床睡在片场,要么睡在办公室,都是常有的事。这些年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还有些想念呢。”
甄珠儿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轻声问道:“那我真是不争气,让小赵姐又睡上了沙发。”
“当然,你要是一直让我睡沙发,我也不干!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我跟剧组请了一周的假,过两天出院了你也回去好好养着。”
“一周?导演怎么肯?”
女主角不在一周,剧组虽不至于停工一周,但也得停几天等着。都是钱,这可真是扒了导演的皮。
“这是他自己导致的结果,他得受着。我们不追究,只是现在不追究。公主,我们现在只是忍一忍,不是就这么算了,你要记住。”
“你怎么还叫我公主?”甄珠儿无奈说道。
“嗯,精神上很强大,身体依旧是豌豆公主,我刚给你换上住院服,”赵阿微扒拉着她的领口,“你看看,脖子和胸口地方都磨出了红痕,你这皮肤堪比丝绸,碰不得刮不得。”
甄珠儿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还真有点疼,火辣辣的。
“不会是过敏吧,我对有些布料过敏。”
“还真不确定,“赵阿微说着将甄珠儿揽着起身,“我让人带来了你自己的衣服,帮你换上。”
甄珠儿听话的顺着她的力道,伸胳膊伸腿。
“还说不是公主。”
“呃…”
甄珠儿被说的低头红了脸。
*
这里是......
清溪竹林?
月圆之夜,照的竹林里清晖一片,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是谁在舞剑,流淌着月色的素白衣裳紧裹着腰身,勾勒出勾人魂魄的优美线条。那样柔软的腰肢,如灵蛇吐信,缓缓摆动。
一曲终了,陆沉皱着眉头,看清了女人的长相,甄珠儿。
是甄珠儿。
陆沉知道这是梦,是梦,但是甄珠儿踉跄着朝自己走来,手里的剑尖划在地上,划出让人心颤的声响。她的脚步不稳,仿佛是伤了,白色裙摆翻涌出百合花儿一样的波澜。
“啊~”
花容失色,扑倒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那柔若无骨的触感,波澜起伏的身型扑倒在这敏感之地,陆沉坐在竹椅上,仰面望向那团圆月,喉间发出了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呻吟。
她跪在他的胯下,柔荑一样的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粉白小脸,勾人的双眼泪光盈盈,朱唇轻启,是娇嗔,也是责怪:“你怎么没有接住我?”
然后一滴泪,就这样滴在了他的小腹上。
陆沉感觉一股火自小腹凝结,在她柔软的圆月一样的起伏碰到的地方,硬的发烫。而她就如纯真不知事的妖精一样,墨色长发垂落,朱唇轻启,俯身下去......
“呃......”
被自己的声音惊醒。
陆沉睁开眼睛,白色天花板,并无圆月,身上也无柔软而滑腻的触感,心头先是一阵失落,接着便为自己床单上的濡湿震怒。
好,很好,连着两晚上,这是第三次。
看见什么梦什么,她的腰,她的脚,她一袭白衣拿着剑,简直是肆无忌惮的在他梦里玩Cos。
是这个房子风水不好,还是这他妈的有什么新型的药被甄珠儿悄无声息的下到了自己身上,简直莫名其妙。
起身将自己床上的床单胡乱的扯走,扔到垃圾桶上。
陆沉拿起一杯水往楼下走,经过二楼,甄珠儿的房间门大开着,并没有人留宿的痕迹,她昨晚没回来。
很好,人不在,魂在。
看见陆沉下来,王叔将早餐端上餐桌,似乎是在这座别墅寂寞太久,他对着陆沉说起别墅里的人和事,总是事无巨细,别墅里来过的人、说过的话都要一一交代。
“今天甄小姐不在,小赵经纪人昨天派人回来拿走了几套衣服,说是甄小姐拍戏受了点伤,得住两天院。也不知道人现在怎么样了,那么好看的小小姐,怎么就受伤了。”
陆沉没有说话,在餐桌前坐下,静静吃着。
王叔见陆沉并没有嫌烦,看来是可以说,继续说道:“她在这里住了这些时日,我们也处出感情了,我让厨房炖了鸡汤,想着上午您若是没什么吩咐,我着空就给她送去,也去看看她。一个小姑娘,也从没听说过她的家人在这,无依无靠的,不去看看说不过去。”
“你知道在哪个医院?”
没想到陆沉会问,王叔很是诧异。
“知道,我昨天专门问了小赵经纪人,说在青大附属。”
“我上午也去青大附属,捎着你一起。”
“啊?您也要去看甄小姐吗?”
“我去看萧祈年。”
“啊?萧少爷怎么了?病了吗?”
“被我打了。”
......
阿金来的时候,王叔正一脸八卦的问萧少爷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问的陆沉眼看就要发火。
“沉哥,都处理好了。”
阿金一进门,赶紧转移话题。王叔年纪大了,多少有点儿倚老卖老,在陆沉发火的临界点上蹦迪。
“嗯,告诉萧家,这只是一个警告,也别去老宅叨扰。”
“萧老头倒是不敢说什么,就是萧祈年那个妈,在医院里吵嚷着要给陆太打电话,被我们的人压下了,您看,怎么处置?”
“呵,给陆太打电话,还真是拿自己不当外人,”萧家是陆沉母亲陆太那边的亲戚,平日里对他们多有照顾,萧家跟着陆家水涨船高,临了,还想向陆太告人家亲儿子的状,也是昏了头,不知道亲疏了,“让萧老头管好自己的老婆孩子,他若是管不好,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萧祈年醒了吗?”
“醒了。颅骨骨折,颅内出血,硬膜外血肿,昨晚紧急手术,今天人已经醒了,医生说会留下继发性癫痫的后遗症,您打得有点儿狠,也怪不得他妈发疯......”当然后面几句他说的很轻,打头,是下了狠手,若不是亦航他们拦得及时,打成瘫痪也不过是再加一拳的事,“萧祈年在杨家岛的项目上的猫腻,都以为是您默许的,恐怕他也没想到您会这么生气,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是我默许的。”
“......那......”那这一顿打是为了什么。
阿金之所以能在一众手下里脱颖而出,成为陆沉的心腹,靠的就是指哪打哪,不问,不说,埋头苦干,即使好奇萧祈年这顿打是因为什么,也不会问出口。
“突然看他不顺眼。”
......
阿金低头不语,萧祈年在陆沉这里算是废了,若是陆家不给萧家便利,那萧家在青城经济脉上的地位,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