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雨裹挟着冰雹如密集的箭矢般砸向实验室穹顶,金属外壁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轰鸣,那声音沉闷而持久,仿佛巨兽在痛苦呻吟,每一声都震颤着陈默的耳膜。他后背紧贴着冰凉且泛着冷光的合金墙面,粗糙的纹理硌得他生疼,仿佛有成千上万根细小的钢针扎入皮肤。手中消防斧的木柄早已被汗水浸透,指缝间还残留着先前战斗时的血迹,黏腻的触感不断提醒着他处境的危险,每一次握紧斧柄,都能感受到血液在掌心的纹路中流淌。头顶红色警报灯疯狂地旋转,将整个走廊染成一片血色炼狱,红光在墙面、地面不断跳跃,如同跳动的火焰。金丝眼镜男身后二十余名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而来,他们作战靴碾碎玻璃的脆响,与武盟众人玉佩震颤发出的清鸣交织成死亡序曲,那声音忽远忽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

“武盟的天罡阵再精妙,能挡得住穿甲弹吗?” 金丝眼镜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微型手枪,金属部件咬合的咔嗒声格外清晰,如同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他镜片后的目光像淬毒的匕首,冷冷地扫视着武盟众人,“听说你们盟主当年为了销毁证据,亲手烧死了三十七个实验体?”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三颗带着紫雾尾迹的子弹破空而出,弹道划过的空气发出诡异的嘶鸣,那紫雾所过之处,墙面的涂料瞬间被腐蚀,露出斑驳的金属底色。

武盟主的貂裘在气浪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飘扬的战旗。她折扇猛地展开,扇骨相撞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声响,扇面墨龙瞬间化作实体,龙须上凝结的冰晶闪烁着寒光,将子弹尽数震碎,弹壳坠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青龙帮的杂种!” 她怒目圆睁,声音里裹挟着雄浑的内力,震得墙面的齿轮图腾泛起血光,图腾的纹路仿佛在随着她的怒吼而扭曲,“二十年前你们用活人做活体实验,现在又想把古武经脉改造成能量导管?简直丧心病狂!” 随着她的怒喝,身后六名武盟长老同时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地面瞬间浮现出巨大的八卦图,青光冲天而起,光芒中隐约可见古老的符文在流转。

陈默趁机冲向生命维持室,脚步在满地的毒雾与碎玻璃间踉跄前行。却在转角处,一道晶莹剔透却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墙骤然升起,拦住了他的去路。影卫手持长剑从雾气中现身,她的身姿如同鬼魅,面纱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狰狞疤痕,与金丝眼镜男如出一辙,那些疤痕纵横交错,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残酷印记。“实验体 0713,你的命该还给我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仇恨,剑刃划过地面,冰棱瞬间蔓延至陈默脚边,寒意顺着他的裤脚向上攀爬,“还记得你母亲被剥皮时的惨叫吗?她求我们放过你的样子,比丧家犬还可怜。”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陈默心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八岁那年深夜,刺耳的实验室警报声中,整个空间被红色的灯光笼罩。母亲浑身是血,白色的大褂早已被染成暗红色,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进密道,最后塞给他的齿轮状吊坠还带着体温,吊坠表面还沾着母亲的血迹。此刻,他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燃起,怒吼着挥斧劈砍,喉咙因过度用力而撕裂般疼痛。消防斧与长剑相撞的瞬间,迸发出的火星如同流星般四散,点燃了地上的毒雾,整条走廊瞬间化作火海。热浪扑面而来,陈默感觉皮肤仿佛要被烧焦,浓烟呛得他无法呼吸,但他却咬牙不退,每一次挥斧都带着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碎尸万段。

“小心!” 苏语嫣虚弱的呼喊从生命维持室传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担忧。陈默转头,透过扭曲的火舌,看见少女正用输液架拼命敲击玻璃,她的动作有些无力,但每一下都带着坚定。脖颈处青灰色的毒斑正在蔓延,如同毒蛇的信子,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生机。她的眼神中充满恐惧与担忧,每一下敲击都像是在敲打陈默的心脏,让他心急如焚。就在这时,武盟白发老者突然冲破黑衣人防线,他身法矫健,手中长剑舞出朵朵剑花,逼退阻拦的敌人。手中玉瓶划出一道银光:“接着!这药能压制噬心蛊!”

金丝眼镜男见状,冷笑一声甩出三枚燃烧弹。汽油混合着磷粉的火焰瞬间吞噬整条通道,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陈默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熔炉之中,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在热浪中闻到刺鼻的焦糊味,那是衣物与皮肉被灼烧的味道。头顶的消防喷头突然启动,冰冷的水珠与滚烫的火焰碰撞,蒸腾起的白雾中还夹杂着毒雾,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白雾弥漫,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眯起眼睛,在混乱中发现一个惊人细节:每当武盟施展古武,墙壁图腾就会发出共鸣,图腾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而青龙帮攻击时,头顶显示屏的乱码会组成齿轮形状,那些齿轮仿佛在缓缓转动,似乎预示着某种可怕的阴谋。

影卫的长剑突然刺向陈默咽喉,剑刃上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他侧身翻滚,动作快如闪电,后颈还是被剑气擦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对方手腕,手指深深掐进她的皮肤,借力将她推向墙壁上的齿轮图腾。轰隆一声巨响,墙面翻转露出密室,一股陈旧而又带着腐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悬浮着巨大的齿轮装置,无数管道连接着装置,管壁内流动的蓝色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某种神秘生物的血液。装置表面刻满的符文不断变换,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符文闪烁之间,隐隐有能量在流动。

“原来武盟早就知道这里是初代能量核心!” 金丝眼镜男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燃烧状的齿轮纹身,纹身的颜色鲜红如血,仿佛在燃烧。“交出齿轮密钥,我留你们全尸!” 他话音未落,武盟主突然将折扇抛向陈默,她的动作带着决绝与期待,扇骨内侧的半枚齿轮图案在火光中格外醒目:“去城南老宅... 那里有...” 枪声骤然响起,猩红的血迹在貂裘上绽放,如同盛开的红梅。武盟主踉跄着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不屈的意志。

武盟众人怒吼着结出天罡阵,他们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充满了愤怒与决心。然而,黑衣人发射的电磁脉冲弹瞬间瓦解青光,光芒消散的刹那,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仿佛是阵法破碎的哀鸣。陈默抱着昏迷的苏语嫣冲进密室,苏语嫣的身体轻得可怕,呼吸微弱地喷在他脖颈处。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声音震耳欲聋,所有管道开始剧烈震动,管壁上的蓝色液体剧烈翻腾,仿佛即将喷涌而出。他发现装置凹槽与苏语嫣的黑豹吊坠完美契合,当吊坠嵌入的刹那,墙面显示屏突然亮起 —— 二十年前的画面中,年幼的金丝眼镜男和影卫被绑在实验台上,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而在操作仪器的白大褂人群里,赫然有陈默父母的身影!父亲的眼神中带着痛苦与无奈,母亲则偷偷抹着眼泪,那画面刺痛了陈默的眼睛。

“这根本不是重启世界!” 陈默的声音被装置轰鸣声淹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你们想借尸还魂!” 金丝眼镜男癫狂大笑,举起的手枪喷出火舌:“恭喜你,实验体 0713!当齿轮转动之时,所有的‘失败品’都该...” 他的话戛然而止,眉心突然绽开一朵血花。影卫握着冒烟的手枪,面纱滑落,露出与陈默母亲七分相似的面容,她的眼神中既有仇恨的释然,又有一丝哀伤:“姐,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装置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无数齿轮虚影从地面升起,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陈默在强光中听见系统疯狂警告:“能量过载!检测到时空裂隙!” 实验室外,整座城市的高楼开始浮现齿轮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在建筑表面不断蔓延,所到之处,建筑表面开始龟裂,玻璃纷纷破碎。街道上的汽车、路灯纷纷扭曲变形,远处传来人们惊恐的尖叫,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而在装置核心,苏语嫣脖颈的青斑突然消退,她手中的吊坠与装置产生共鸣,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陈默脑海响起:“启动最终程序... 齿轮归位...”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陈默的内心既充满希望,又隐隐感到不安,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