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一夜无眠。
胃部不适仍在继续，天刚蒙蒙亮，沈杳就起身去了医院。
挂号，排队，做检查。
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更加难受。
医生看着化验单，皱起眉头：“早孕，六周左右。但你贫血，营养不良，指标不太好看。自己多注意休息，加强营养，定期来做孕检。”
沈杳走出诊室，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嘈杂声嗡嗡作响，她却觉得异常安静。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是周时聿的经纪人。
“杳杳，在哪儿呢？正好，有几个递过来的本子，我看着还行，你赶紧看一下，初步筛选一遍，把评估报告发我邮箱。时聿下半年档期得尽快定下来。”
经纪人语速极快，根本没给她插话的余地，报了几个剧名和资方，又补了一句：“对了，有个恋爱综艺也在接触，开价不错，虽然时聿大概率不会接，但流程你还是先走着，跟对方接触一下，别把关系搞僵了。”
沈杳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她想说，她现在不太舒服，能不能晚点。
但经纪人已经丢下一句“抓紧时间，那边催得急”，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忙音嘟嘟地响着。
沈杳慢慢放下手机，低头盯着化验单上“宫内早孕”那四个字看了几秒，然后慢慢将那张纸折好，塞进包里最内侧的夹层。
她快步走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
车上，她打开平板，开始处理经纪人发来的项目资料。
密密麻麻的小字晕开在屏幕上，沈杳强忍着不适，开始敲击键盘，整理要点，对比档期，评估风险。
手指因为虚弱有些发颤，效率比平时慢了不少。
回到别墅时，工作还剩一大半。
沈杳揉了揉眉心，疲惫地接水，准备喝药。
下一秒周时聿私人电话的来电提醒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喂？”
电话那头不是周时聿的声音。
一个娇柔带笑的女声传来，是苏晚。
“是沈助理吗？时聿哥在换衣服，不方便讲电话。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上和导演的饭局地址发到你邮箱了，让你确认一下菜品，他海鲜过敏，别忘了。对了，再准备一份醒酒药，他今晚可能要多喝几杯。”
苏晚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自家佣人，说完，也不等沈杳回应，便轻笑着挂断了电话。
沈杳举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僵在原地。
她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喉咙里堵得厉害，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酸涩。
沈杳自嘲一笑。
她正准备打电话确认菜单时，微信忽然弹出消息。
来自周时聿，可口吻却显然不是他。
"沈助理，我手机没电了，麻烦你让我助理带一套换洗衣服到这里来。"
紧接着弹出酒店定位，还有一张拍房间号的照片。
她"不经意"地露出不远处的等身镜，沈杳清楚看到——周时聿正对着镜子打领带。
沈杳喉咙发紧。
半晌，她回道，"我不是你的私人助理，苏小姐。"
那边没再发消息过来。
沈杳捏了捏眉心，压住内心情绪。
再睁眼时，她已恢复淡漠的神色，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