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昭顺势往外扑倒,发出一声尖叫:“啊!”
“昭昭!”
许清依吓得脸色煞白,大喊着扑上去。
奶娘怀里的云怀瑾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哭。
“呜呜呜,娘,好疼,昭昭好疼!”
云昭颤抖着身体,窝在许清依瘦弱的怀里,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听着女儿如小兽般的哭声,耳边还有儿子的嚎啕大哭。
许清依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双眼赤红,头一回不顾形象地大吼。
“闫京!你这个卑鄙小人!搜不出贪污银,就想着屈打成招!
当年在战场上,我爹就不该救你!恩将仇报的小人!
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死我们,我许清依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晋王贪污?怎么可能,晋王妃向来乐善好施,不可能是贪官!”
“贪什么啊,你看那禁军,连小孩都不放过,显然是想屈打成招啊!”
“哎哟,造孽啊,那娃娃哭得好惨噢!”
听着百姓议论纷纷,闫京暗叫不好。
这死丫头是故意的吧!他刚才分明没用多少力踹她!
云昭窝在母亲怀里,心底冷笑,小脸却一阵煞白。
“娘,爹爹不是将银子都拿去建堤坝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说爹爹贪污?”
仿佛在印证云昭的话,禁军从晋王府搬出抄家的物品。
区区几箱银钱,一些赏赐的小摆件。
瞧着还没有小官吏家中富有!
“什么啊!这哪里是什么贪官!”
“我娘家就在南方,从前我就见过王爷督办水利,每次都是亲力亲为,不可能是贪官!”
“对啊,王爷不可能是贪官!”
人群中,夹杂了孩子的哭闹,大人的怒骂。
闫京深觉形势不对,连忙压低声音吩咐其他人。
“快,将人押回去,我去禀告陛下!”
皇宫,御书房内。
“百姓拦道?”
元启帝云齐坐在龙椅上,死死捏住把手上的龙头。
“陛下,晋王府上确实没搜到什么东西,据晋王妃所说,银钱都拿去补贴堤坝修建了。”
闫京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帝王的脸色。
只听见云齐嗤笑一声,突然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啪”地一声砸在闫京面前。
“闫京,账本就在这里,你说呢?”
闫京看着砸在面前的“账本”,心底一沉。
看来帝王这是存心要毁掉晋王。
不管是不是真的贪污,有没有找到赃款,都已经不重要了。
明白这一点,闫京连忙叩首。
“臣以为,晋王定然是将赃款藏在什么地方了,臣无能,没能找出来!”
云齐满意地点了点头。
“朕知道你向来忠君,你就将功补过,将晋王贪污的罪证,张贴在京城各处,昭告天下!”
“臣遵旨!只是陛下,晋王妃,还有那两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闫京不是不忍心,只是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做,都只会落得一个严刑逼供的酷吏名头。
“云轩毕竟是朕的胞弟,稚子无辜,抄没财产后,送这母子三人到岭南,与云轩团聚吧!”
“陛下仁慈!”
就这么三言两语,两人就已经给晋王扣上了贪污的罪名。
因着百姓拦道,许清依和两个孩子,只能被带到距离最近的大理寺监牢。
王府里,许多东西都没了,就连奴仆的卖身契也找不到。
禁军无法,只能将他们关在晋王府。
知春将发簪取下来,给官差塞了点银子,带了几件衣服悄悄去了大理寺。
“王妃,牢里阴冷,快披上吧!”
“知春,你赶紧回将军府,让我弟弟他们派人到江南,去找王爷!”
许清依接过外袍,披在云昭身上,低声吩咐知春。
抬眼却见知春的神色不对。
“怎么了?”
“王妃,将军府被查抄了,说是将军涉嫌与王爷勾结,
现在都被关在府里,等候发落,奴婢也只得这点时间,偷偷来给王妃送衣服。”
“什么!”
许清依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平日里负责镇守西南。
西南生产石头,江南建造堤坝的石头,此次就是由镇国将军许振邦负责。
“王妃,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知春心里打鼓,她们几个丫鬟是王妃的陪嫁。
按理说,他们这些卖身的奴仆,都是王府的财产。
抄家后,或被重新发买,或没入内庭司为奴。
但现在,不仅仅是几个丫鬟,整个王府的奴仆卖身契都找不到了!
许清依也不明白,那些卖身契都去哪里了,一时间没了头绪。
唯独云昭心里清楚。
王府那些奴仆的卖身契,如今都好好地躺在她的空间里。
云昭仰着小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许清依。
“娘,知春姐姐没了卖身契,就不是王府的财产,是不是可以回家找她的娘亲了呀?”
许清依,知春:??
好有道理!
两人瞬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知春,你现在马上回去,将所有奴仆放走!”
现在这种情况,能走一个是一个啊!
知春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妃放心,我会让他们离开的,但我和知秋她们几个无父无母,我们是不会走的!”
还没等许清依说些什么,却听见知春继续道。
“王妃,小公子才半岁,小郡主也才五岁,您一个人在路上,得有个照应啊!
您放心,奴婢还有几支银簪子,至少能在路上换点吃的!”
说到孩子,许清依想劝说的心又停了。
她可以吃苦,可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啊?
就在主仆二人愁苦之时,云昭贼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簪。
“娘亲,昭昭也有簪子换钱钱!”
她像献宝似的,悄悄塞进许清依手里。
“这是,哪里来的?”
许清依看着手里的玉簪,雕工精细,色水极好,不由得愣住了。
这当然是她从库房里掏出来的啊!
当然,当着丫鬟面前,云昭不可能直言。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是小雪给我的,她说是娘给她的!”
知春听罢,脸色变了变。
这簪子,是自家小姐的嫁妆,小姐平日也很少戴,又怎么会送给小小姐?
难道......那孩子还学会了偷东西?
知春想到的,许清依自然也想到了,只是眼下根本来不及多想。
她将玉簪塞进知春手里,低声叮嘱知春。
“知春,你去找城东米老板,买辆驴车,然后买上米粮和衣服,出城等我们!”
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