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扁痛心又无助。
客人跑了。
她如此卖力地诈骗，对方非但没上钩，反而趁着她一弯腰的功夫跑了！
过分迅速，衬得她像个小丑。
她只是个平平无奇讨生活的小骗子啊，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
这让吴琳看到了，会咋想她？
会质疑她的吧？
质疑会导致不信任，不信任会导致退货退款，八万块，她不想退啊！
吴琳看到了，但吴琳不质疑，也不想退货，相反，此刻吴琳眼中满是崇拜与激动：
“小老板，你，你真的太厉害了！”
对付诡异，游刃有余，简直是游刃有余啊！
林笙脸上也满是感激：“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
马小扁知道她们在谢什么。
像林笙这种好好工作，却遇到不讲理客人，被非礼什么的，她简直是司空见惯。
孤儿嘛，活得久了，啥破事都能遇到。
不过与林笙不同，她第一次被顾客骚扰时，对那猪头反手就是两巴掌。
然后工资全搭里头了。
那段时间，她差点没被饿死。
“多大点事儿。”马小扁顺手拍了拍林笙的肩膀，一如当年兼职的大姐姐对她那样，“别太放在心上，也绝对不要在自己身上，检讨别人犯下的错。”
不是自己的错，别内耗。
林笙在被她触碰到的一瞬间，腕表闪了闪。
【精神污染正在下降——】
【精神污染正在清零——】
林笙瞳孔微张，不可思议地看向马小扁的手。
只是被触碰，精神污染竟直接清零了？
是特殊灵器吗？
可她为什么要帮她？
要知道，像这种法宝，一旦现世，一定会引来无数饿狼。
她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马小扁不怕吗？
“我明白了，谢谢你。”林笙一直平静的眼底，罕见的有了情绪翻涌，“请问你叫什么？”
“马小扁。”
“你好，我叫林笙，很高兴认识你。”林笙笑得窝囊又无害，看上去柔弱漂亮极了，“不过，你是道观的吗？是有在出售这种符纸吗？”
这符纸的威力，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
她也明白，刚才马小扁嘴上说是要卖，其实只是想顺手拿出符纸瞬杀诡异，根本不会对外出售。
——这种好东西，谁不想自己留着？
但她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如果呢？
如果马小扁真会卖呢？
“不是道观的，我是这条街上开纸扎铺的，但我确实是在出售符纸。”马小扁见林笙很感兴趣的模样，立马嗅到了商机，“这是平安符，这是驱鬼符，都是开过光的。”
迷信的人是真的多啊。
走了一个还来一个。
钱呐，那是说赚就赚。
马小扁大致介绍了一下两种符纸，才说道：“这符纸我手里也不多，你要的话，可以卖你两张。”
这诈骗话术和刚才对死胖子一样。
死胖子不信，但林笙居然信。
“真卖？”林笙有些惊讶，暗暗思考了一下能从组织上申请下来的金额，“请问多少钱一张？”
“一万。”
林笙人都傻了。
一万？
卖这么便宜，这老板不要命啦？
一万一出口，不只是林笙，旁边的玩家也都蠢蠢欲动，只是碍着身边有诡异，都不敢动。
见林笙惊讶，马小扁以为价喊高了。
毕竟林笙在这儿当服务员，想来兜里也紧张，正要给她便宜一点，结果对方二话不说：
“这两张我都要了，能扫码支付吗？”
唰唰两下，两万块就到账了。
突然，餐厅内灯光闪烁了一下。
除了马小扁，玩家们都听到了公告：
【叮——】
【第一食府内，有人击杀诡异客人，破坏规则，降罚】
灯光一亮一黑，不断闪烁，让本就尸骸遍地的餐厅，显得更加诡异惊悚。
马小扁没感觉到灯光闪烁。
在她看来，灯光一直很稳定。
此刻，她正因为卖出两张符纸高兴嘞，随手就把手里的两张符纸递给林笙。
人果然得多做好人好事。
这不，好运来啦！
马小扁嘿嘿一笑，但在发现手里驱鬼符掉色后，笑不出来了。
该死，这破墨水褪色早了！
她偷偷摸摸将这符纸替换掉：
“一张平安符，一张驱鬼符，你收好。”
林笙听到了公告，正观察着可怖的四周，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逼近，心里暗道不好，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马小扁过分松弛的笑脸。
她愣了一下。
这降罚可是冲着马小扁来的！
都近在眼前了，马小扁居然毫无反应，不但没有逃走的打算，甚至还在慢条斯理往兜里揣二维码？
这么，自信的吗？
“多谢。”
林笙若有所思地接过符纸，防备地环视一周，指尖闪过寒光。
吴琳知道小老板很强，但降罚，出来的可不是普通诡异，她之前在f级的恐怖游戏里见识过一次降罚，至今后怕，想来便是小老板，也肯定对付不了。
她下意识就想让马小扁快逃。
但还不等她出声，一明一灭的灯光下，就爬出来了一个黑影。
四肢着地，白裙长发散了一地。
“嗬嗬嗬——”
鬼影的嗓子里，发出古怪又惊悚的声音。
她四肢并用，爬行速度极快，野兽似地狂奔了出来，黑雾渐浓，她长发如丝网一般蔓延，几乎侵占了整个餐厅，所有玩家都想逃，但浑身僵硬哆嗦，根本动弹不得。
“破坏规则，死——”
“死——”
她快速奔向了马小扁。
然后，就见对方掏出了手机，冲她咔嚓一声。
闪光灯都没关。
硬控她三秒。
*
马小扁揣好了二维码，卡里兜着十二万大款的她，美滋滋就要跟着吴琳去点单恰饭。
结果一抬头，就见一穿着白裙子，披散着头发的大妹子，突然从二楼钻了出来，在地上阴暗爬行，扭曲尖叫，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死啊死的。
马小扁震惊了。
网络阴暗蛆照进现实了！
一早就听说，有人用这法子锻炼身体，没想到现实中真遇到了。
潮！
这真的太潮啦！
马小扁激动不已，下意识就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令人激动的一刻。
“咔嚓——”
该死，声音忘关了。
闪光灯也忘关了。
也不知道人女生乐意不乐意。
偷拍这种事儿很没品，虽然马小扁没存啥偷拍的心思，但她环视一周，发现只有她在拿手机拍，且所有人都盯着她，她就有种偷拍被抓的猥琐感。
“那个，大妹子，你要是介意我拍照，我现在就把照片删掉。”
她老实得很。
女诡异没回应，只是继续阴暗爬行。
“死——”
“死——”
她猛地扑向马小扁。
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然后，马小扁就把人抱了满怀。
是的，抱了个满怀。
马小扁没准备如此亲密接触的，但人都朝她扑过来了，她下意识就伸出手，把人给接住了。
女诡异：“？”
咦？
咋浑身都开始噼里啪啦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谁在电她！
痛痛痛痛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