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多敏锐的人。
对李清慧那点小动作洞若观火。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笑出声来。
带着几分戏谑又温和的笑意开口：“小李啊，从下楼开始你就时不时看我，现在又看。
怎么，我脸上是开了朵花儿，还是……突然变帅了很多，让你都挪不开眼了？”
他问得直接，却毫无轻佻之意，眼神清澈轻松随意，但又夹杂着一点男人面对女性欣赏时天然的、恰到好处的自信。
李清慧没料到赵山河会如此直白地点破，脸颊瞬间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
但她毕竟是在房产中介行业摸爬滚打了几年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早已练就了应对各种场面的能力。
最初的羞赧过后，她迅速镇定下来，非但没有扭捏躲闪，反而落落大方地迎上赵山河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爽朗的笑：
“赵总，您这可说对了！我还正纳闷呢，这才两天没见，您这气色和精神头儿，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您这声音和做事的气场没变，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要是在大街上碰到，我肯定得以为是哪位保养得特别好的明星呢！”
她语速不快不慢，带着真诚的赞叹，既回应了赵山河的玩笑，又巧妙地将关注点引向了气色变化这个更安全、也更显关心的话题上，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赵山河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在静谧的夜晚传得很远。
他欣赏这种大方不忸怩的性格。
“看来是瑞丽的水土是养人，我到这边才几天时间，就变得年轻了很多。
要是一直呆在这边那还不逆生长，五十变四十，四十变三十啊。”
李清慧咧嘴，像是没心没肺的回应：“那是您的基因厉害，瑞丽就算水土再养人，别人可没这么大的变化呢。”
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赵山河掏出手机又发了个红包，笑着摇头，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一个单身汉就不请你进去了，红包收了回去喝点奶茶吃点宵夜吧。”
单身汉？
李清慧心里一动，笑着调侃道：“赵哥就您这魅力怎么可能还是单身？是怕嫂子知道了不好解释吧。”
赵山河眼睛一瞪，笑骂道：“你赵哥我母胎单身到现在，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给我这么一个清白人造黄谣？下头女！”
一句话把李清慧逗得咯咯直笑。
“赵哥您的5G网这么快的呀，这种网络梗都知道。”
赵山河一边开门一边说：“妹啊，可别小看你赵哥，我懂的比你想象中更多。”
打开门之后，他又说：“今天时间太晚，就不留你了，回去路上小心点。”
李清慧却突然俏皮一笑，极有反差感的说：“赵哥你就这么想赶紧把我赶走啊？”
灯光下。
她那张幼态甜美的脸蛋上，浅浅的绒毛清晰可闻。
再往下。
换上了休闲服之后。
她那炸裂的身材显得平庸了许多，甚至不仔细看还会觉得臃肿，以为是个小胖妞。
但赵山河可是亲眼见到过她穿小西装时候的样子。
脑子里面闪过那大E弹跳的画面，他喝完酒本来就有些干涩的喉咙，突然变得更加干涩了。
“那行，进来喝杯茶醒醒酒，我也正好问问你小区物业的事儿。”
赵山河自然地转身走进前院。
仿佛刚才那小小的玩笑只是朋友间随意的寒暄，轻松地将话题带入了正事。
这份从容不迫，既接住了李清慧的“直球”，又丝毫不显急切或暧昧，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偏偏却让李清慧的心脏再次狂跳。
糟了！
话说过头了。
这时候要是拒绝的话，那肯定就没有以后了。
但这个大叔……年纪确实比自己大了很多啊。
不过也确实好沉稳，好有安全感。
特别是偶然不经意间露出的那一丝草莽气息，更是让她这种当了二十多年乖乖女，实则内心隐藏着一股叛逆的人特别容易上头。
李清慧银牙暗咬，捏了捏拳头之后，直接跟了上去。
喝茶就喝茶！
怕你不成！
进入客厅，灯光亮起，照映着简约雅致的装修。
赵山河示意李清慧在沙发坐下，自己则走到开放式厨房烧水、取茶具，动作娴熟流畅。
他泡茶时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沉稳气质，与他玩笑时流露出的幽默洒脱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李清慧坐在沙发上，目光偶尔掠过赵山河忙碌的背影，心跳又有些快。
她见过不少成功的客户，但像赵山河这样，既有历经沧桑的厚重感，又不失赤诚与洒脱，甚至还能敏锐察觉并坦然应对她的小小注视的男人，确实少见。
她端起赵山河递过来的热茶，道了声谢，借着氤氲的茶气掩饰了一下微热的脸颊。
随后，赵山河将话题引向了小区的物业、周边配套等正事，语气平和，思路清晰。
李清慧也迅速进入专业状态，一一详细解答。
交谈中，赵山河言语风趣，偶尔穿插几句对瑞丽风土人情的见解，让对话丝毫不显枯燥。
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让李清慧感到被尊重和重视，又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靠近。
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让李清慧心里那点叛逆越发激荡。
约莫二十分钟后，茶饮尽，事情也问得差不多了。
赵山河放下茶杯，站起身将之前柳文慧让周经理送的那个小挂件递过去。
说：“这个小挂件挺精致，跟你那个小车还算搭配，送给你了。”
李清慧抿了抿唇，接过小挂件之后，若有所指的说：“那谢谢赵哥了呢，妹妹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别致的礼物呢。”
赵山河挑了挑眉，“是吗，那就好好保存着吧。”
……
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李清慧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脸颊的热度还未完全消退。
她将那个小挂件放在手心，手指在上面摩挲了片刻，取下内后视镜上原本挂着的装饰。
把这个玉质小饰品挂了上去。
再抬头，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那个男人的身影已不在门口，但她脑海中却清晰地印着刚才他爽朗大笑和沉稳泡茶的样子。
“这大叔……真有意思。”
她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
不同于她接触过的许多要么趾高气扬、要么心思暧昧的客户，赵山河的洒脱是建立在强大内心和清晰边界感之上的，他的慷慨带着不容拒绝的真诚，他的玩笑恰到好处绝不令人反感。
和他相处，让人感到舒服且……充满好奇。
她摇了摇头，甩开有些纷乱的思绪，发动了汽车。夜色中，小巧的电动车平稳驶离，李清慧的神色已恢复平静，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被那种独特魅力所触动后的微光。
别墅内，赵山河关上门，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清慧的大方回应让他觉得有趣，也欣赏这姑娘的机敏和分寸感。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段轻松的小插曲，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赏心悦目，却并未扰乱湖心的深邃。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李清慧的车灯消失，注意力便很快回到了公司注册、原料采购以及柳文慧那边的合作事宜。
于他而言，欣赏美的事物是本能，但把握当下的机遇，一步步夯实基础，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他的洒脱，源于目标明确，以及对自己人生的绝对掌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