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魔窟旧址的混沌雾流已凝结成紫黑色的「熵变尸巢」,万千骨笋从地面破土而出,每根骨笋都缠绕着正在异化的修者——他们皮肤龟裂如琉璃,眼中燃烧着混沌黑火,正是被熵衡碎片异化的熵变僵尸。阿尘挥剑斩开骨笋,剑刃触及之处,僵尸体内竟爆出秩序光纹,与混沌黑火激烈冲突。

“他们的灵核被强行融合了秩序与混沌!” 曦光星晷剑划出金色弧线,剑气所过之处,僵尸身上的黑火渐渐熄灭,“这是天墟的禁忌秘术‘道心撕裂’!”

白螺甩出魂珠,记忆光丝织成大网罩向尸群:“这些魂体残留着对秩序的憎恨,正好用来干扰敌人!” 光丝触及僵尸眉心,竟引出阵阵凄厉哀嚎,他们体内的秩序光纹剧烈紊乱。

阿尘趁机突进,九曜星图在掌心旋转成太极,紫金色的衡光洒向尸巢核心。刹那间,地面裂开,露出一座由万千脊椎骨搭建的混沌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第二块熵衡碎片,碎片表面缠绕着漆黑的饕餮虚影。

“终于等到你了,九曜道主。” 神秘人自阴影中走出,他撕下面具,露出与陆渊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左眼为琉璃紫,右眼为秩序金,眉心刻着扭曲的九曜星图,“我乃‘熵渊’,你弟弟的黑暗面。”

“陆渊的……黑暗面?” 阿尘握剑的手微颤。

“当年天墟在克隆陆渊时,剥离了他体内的混沌本源,造就了我。” 熵渊抬手,混沌祭坛爆发出黑芒,无数熵变僵尸向阿尘扑来,“而这块熵衡碎片,正是囚禁我亿万年的牢笼!”

阿尘挥剑斩尸,却发现熵渊的攻击与陆渊如出一辙,甚至更胜一筹。他这才惊觉,熵渊不仅继承了陆渊的道果,更吸纳了万魔窟的混沌本源,是纯粹的混沌道体。

“哥哥,何必执着于平衡?” 熵渊狂笑,双掌推出,混沌与秩序在他手中竟化为毁灭之力,“你看这尸巢,混沌吞噬秩序,秩序绞杀混沌,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阿尘格挡着攻击,脑海中闪过道源古神的警示:「熵衡之核有明暗两面,若被混沌吞噬,便会化为熵增之源。」 他猛地醒悟,熵渊手中的碎片已被饕餮残魂污染,成为毁灭的载体。

“白螺!曦光!帮我稳住碎片!” 阿尘怒吼,九曜星图爆发出全部力量,竟在掌心凝聚出衡光囚笼,将熵渊与碎片一同困住。白螺立刻祭出所有魂珠,记忆光丝编织成网,试图净化碎片上的饕餮残魂。曦光则以星晷剑引动天道秩序,在囚笼外形成双重屏障。

“愚蠢!” 熵渊眼中闪过狠厉,竟引爆自身一半的混沌本源,“既然出不去,那就一起毁灭!”

混沌本源爆炸的瞬间,阿尘突然感觉眉心一痛——陆渊的残魂竟在此时苏醒,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衡光囚笼,与熵渊的混沌道体激烈碰撞。

“哥哥……毁掉碎片……” 陆渊的声音在阿尘意识中响起。

阿尘咬紧牙关,双掌按向熵衡碎片,九曜星图与陆渊残魂共鸣,竟在碎片表面刻下完整的衡光道纹。饕餮残魂发出不甘的嘶吼,被道纹强行剥离,化作一道黑烟钻入阿尘的琉璃臂。

“不!我的力量!” 熵渊惊恐地看着碎片恢复纯净,混沌道体开始崩溃,“你竟然……净化了熵衡碎片?”

阿尘没有回答,只是将净化后的碎片收入怀中。陆渊的残魂在他眉心闪烁最后一道光芒,彻底消散。熵渊的身体也随之化为飞灰,只余下一枚刻着“混沌”二字的道心印记。

“道主,您没事吧?” 曦光上前扶住阿尘,发现他琉璃臂上多了一道饕餮纹路。

阿尘摇头,感受着体内躁动的饕餮残魂,知道这只是开始。他望向尸巢深处,那里传来更强烈的熵变波动,第三块熵衡碎片的气息若隐若现。

“我们走,” 阿尘握紧拳头,九曜星图在眉心旋转,“下一个节点,在天墟神域的‘星陨峡谷’。”

白螺收起魂珠,鱼尾轻摆:“我刚从记忆碎片中看到,星陨峡谷藏着上古神匠的‘法则熔炉’,或许能彻底净化饕餮残魂。”

归墟老人的声音从青铜镜传来:“老衲推算出星陨峡谷的时空窗口将在三日后开启,道主,此行务必小心,天墟新任大祭司已在峡谷布下‘星轨杀阵’。”

阿尘点头,转身离开尸巢。夕阳下,他的琉璃臂闪烁着紫金色光芒,饕餮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时刻提醒着他熵衡之核的黑暗面。

而在星陨峡谷的最深处,一座由万千星辰残骸堆砌的祭坛上,新任大祭司正凝视着手中的第三块熵衡碎片,碎片上的饕餮图案竟缓缓睁开眼睛,露出嗜血的光芒。

“九曜道主,” 大祭司嘴角上扬,“熵增的盛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