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万宝楼坐落在苍澜界中部的「星轨商道」上,整座楼阁由万枚星髓晶石砌成,穹顶悬浮着永不熄灭的聚灵灯,将楼内照得如同白昼。苏珩与凌玥踏入楼内,立刻被扑面而来的灵压震得气血翻涌——四周展柜里陈列着断界碑残片、归墟灵砂,甚至还有凝固的星陨劫火,每一件都散发着上古道韵。

“快看!那是‘追星剑’的剑鞘!” 凌玥拽了拽苏珩的衣袖,指向中央拍卖台。那里放着一具古朴的螺钿剑鞘,鞘身嵌着九颗黯淡的星髓,正是青霄七剑之一的追星剑配件。而持鞘而立的卖家,是位身着螺壳纹长裙的少女,她发间别着一枚流转记忆光丝的魂珠发簪,正是前世白螺的轮回之身——螺娘。

“各位,” 螺娘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此乃青霄剑诀的‘追星鞘’,唯有配套的追星剑才能激活其‘撕裂星轨’之能。起拍价,十万灵晶。”

“十万?” 人群哗然。苏珩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正感为难,却见螺娘的目光突然落在他琉璃化的右掌上,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那掌心的星图纹路,竟与她发间魂珠内的某段破碎记忆完全重合。

“我出十五万!” 一名锦衣公子喊道,他袖口绣着天墟神域的十二星芒徽记。苏珩心头一紧,这正是昨夜追杀他的星袍人同伙!

“二十万!” 又一名天墟修士加价,手中亮出盛满星陨劫火的玉瓶,“再加这瓶‘焚道火’!”

螺娘眉头微蹙,刚想落槌,苏珩突然跃上拍卖台,琉璃掌按在追星鞘上:“我用这个换。” 他摊开掌心,九曜星图与鞘身的星髓共鸣,竟在虚空中绘出完整的追星剑图。

“这是……九曜道则?” 螺娘失声,发间魂珠剧烈震颤,一段记忆碎片浮现——前世白螺在万忆楼为陆湮修复道果,手中正是这追星鞘。她猛地将剑鞘塞给苏珩,“拿上它,快从密道走!”

“想跑?” 锦衣公子冷笑,指尖弹出数道星轨锁链,缠向苏珩脚踝。凌玥立刻甩出星轨丝绦,金芒与锁链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嗡鸣。苏珩趁机握住剑鞘,琉璃掌与鞘身的螺钿纹路共鸣,竟从中抽出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剑刃上流动着九曜星图,正是失踪已久的追星剑!

“剑胚……共鸣?” 苏珩震惊,丹田内的道胎剑种突然发烫,竟与追星剑形成剑心共鸣,前世的剑道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他本能地挥出一剑,紫金色的剑罡斩破星轨锁链,直逼锦衣公子面门。

“找死!” 公子怒吼,眉心爆发出秩序光纹,竟施展出天墟的禁术「秩序具现」,凭空凝出一面星晷盾牌。然而追星剑的剑罡蕴含混沌道则,竟将盾牌寸寸熔断!

“这剑……是青霄剑诀!” 围观修士惊呼。

就在此时,苏珩的识海突然剧痛!追星剑中涌出一道幽光,凝聚成半透明的少年身影——正是前世为救他而牺牲的陆渊!

“哥哥……小心……剑中……” 陆渊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追星剑突然不受控制地爆发出黑芒,剑刃上的九曜星图竟扭曲成饕餮纹路!苏珩这才惊觉,追星剑曾被天墟神域污染,剑芯内竟封印着一丝饕餮残魂!

“哈哈哈,混沌道胎果然在剑中!” 锦衣公子狂笑,手中甩出一枚血色魂珠,“以吾天墟之血,唤醒饕餮!”

血色魂珠融入剑身,饕餮残魂瞬间暴走,黑芒吞噬了苏珩的意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琉璃掌染上獠牙纹路,追星剑不受控制地斩向凌玥。

“苏珩!醒醒!” 凌玥含泪甩出星轨丝绦,缠住他的手腕。螺娘则抛出所有魂珠,记忆光丝织成大网,试图净化剑中的饕餮残魂。

千钧一发之际,苏珩胸口的星晷玉坠突然爆发出金光!两半玉坠自动合拢,与追星剑的九曜星图共鸣,竟在他眉心重新凝聚出衡皇道纹。衡皇道纹与饕餮纹路激烈对抗,最终将黑芒逼回剑芯。

“陆渊……谢了。” 苏珩喘着粗气,看向陆渊残魂。残魂微微一笑,化作流光融入他的道胎剑种,只留下一句:“哥哥,去找‘逐月剑’,它在……归墟古船。”

“归墟古船?” 苏珩喃喃自语,追星剑突然发出清鸣,剑刃上的饕餮纹路消退,重新显现九曜星图。

“道主,快走!” 螺娘指了指地板上的密道口,“天墟的‘星轨卫’马上就到了!”

苏珩点头,拉着凌玥跃入密道。身后,锦衣公子的怒吼与星轨锁链的碰撞声渐渐远去。密道尽头是一片星轨纵横的峡谷,追星剑突然出鞘,剑尖指向峡谷深处——那里,一艘覆盖着琉璃藤的古船若隐若现,正是归墟古船的残骸。

“归墟古船……逐月剑……” 苏珩握紧追星剑,琉璃掌上的九曜星图与剑身共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知道,寻找青霄七剑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天墟神域的追杀,也将如影随形。

而在万宝楼的屋顶,锦衣公子望着苏珩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掏出一枚通讯玉简,玉简中立刻浮现出紫微宫大祭司的影像:“大人,九曜道主已觉醒追星剑,正向归墟古船而去。”

“很好,” 大祭司的声音冰冷,“就让他去唤醒逐月剑吧,那把剑里,可是藏着……让九曜道主彻底堕落的关键。”

玉简光芒熄灭,锦衣公子望向归墟古船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峡谷深处,归墟古船的残骸突然震动,船舷上的琉璃藤纷纷断裂,露出舱内一柄插在星轨祭坛上的长剑——剑身上,赫然刻着与苏珩琉璃掌相同的饕餮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