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烧，龙凤喜烛的火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洞房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暧昧的金红色。宜修端坐在喜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膝前，大红嫁衣上金线绣的牡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四贝勒到！"
宜修的手指微微收紧，嫁衣上的褶皱更深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灵泉水和丹药带来的清明感让她迅速镇定下来。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酒气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飘了进来。
胤禛身着大红吉服，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的面容比宜修记忆中年轻许多，但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锐利。
"都退下。"胤禛一挥手，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最后一人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顿时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细微声响，宜修垂眸，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能感觉到胤禛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像一把无形的尺，丈量着她的每一寸。
"抬起头来。"
命令般的语气让宜修心头一颤，但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初初触碰情爱的侧福晋了。她缓缓抬首，不卑不亢地迎上胤禛的视线，启智丹赋予她的清明让她能从容应对这场眼神上的交锋。
胤禛震惊于眼前的女子竟如此美貌，随即恢复如常。他踱步到桌前，拿起合卺酒："按规矩，该喝交杯酒了。”
"四阿哥今日饮了不少酒。"宜修起身，嫁衣上的珠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走到胤禛面前，却没有立即接过酒杯：
"怎么？福晋要教导本王如何饮酒？"胤禛挑眉，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意味。
宜修轻轻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解酒丹，请四阿哥服下。大喜之日，妾身不愿见您明日头疼。"
"你有心了。"胤禛盯着她手中的玉瓶，眼神晦暗不明，他将药丸含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之意直冲头顶，酒意消散大半。
"现在，可以喝交杯酒了？"胤禛将酒杯递到宜修面前。
宜修接过，两人手臂相交，她能闻到胤禛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刚才丹药的清冽气息。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甜味，像极了她此刻复杂的心绪。
放下酒杯，胤禛的手指突然抚上她的脸颊，宜修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腰肢。
"福晋似乎很紧张？"胤禛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还是说，乌拉那拉家没教过你如何侍奉夫君？"
宜修感到那只手顺着她的脖颈下滑，停在了嫁衣的盘扣上。她屏住呼吸，多年沉浸后宫争斗的她，已经忘了要如何和夫君亲近。
"四阿哥，"宜修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霜，"妾身听闻您最重规矩。按照礼制，新婚之夜应当先祭告祖先。"
"福晋懂得不少。"胤禛的手顿住了，后退半步，"那便一同祭告先祖。"
"请容妾身为四阿哥更衣，然后一同祭拜。"宜修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主动上前，为胤禛解开吉服的外袍。
胤禛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得体却处处透着不寻常的新婚妻子，眼中兴味更浓。
"福晋可知，本王最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当宜修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时，胤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妾身只知，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宜修抬眼，眸中的水光清澈见底，她轻轻挣开胤禛的手，继续为他更衣，"四阿哥志向远大，妾身虽为女流，也愿尽绵薄之力。"
这句话说得含蓄，却让胤禛瞳孔微缩。他捏住宜修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妾身只知道我的夫君非池中之物。"宜修不躲不闪，玉骨丹让她的肌肤在烛光下如瓷般莹润，"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从不做无用之功。"
烛火噼啪作响，两人对视良久，胤禛忽然松开手，大笑出声："好一个乌拉那拉·宜修！看来皇阿玛给本王指了门好亲事。"
二人转身走向祖宗牌位前，宜修暗暗松了口气，她跟上前去，裙裾拂过地面，发出沙沙轻响。
祭拜完毕，胤禛站在窗前望着月色，背影挺拔如松。宜修静静立在一旁，灵泉水洗涤过的身体让她即便站了许久也不觉疲惫。
"时候不早了。"胤禛突然转身，看向宜修的眼神中却卸下了不少防备，"歇息吧。"
宜修缓步走向床榻，嫁衣一层层褪下，最终只余雪白中衣。胤禛吹灭蜡烛，月光透过窗纱，为一切蒙上朦胧的面纱。
当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腰际时，宜修身体微僵，但很快放松下来。玉骨丹不仅改变了她的外貌，更让她的身体柔软异常。胤禛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动作微微一顿。
"福晋喜欢用香？"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
"妾身不曾用香，小时候妾身和您也有同样的疑问，姨娘告诉妾身这应是体香。"宜修轻声应答，实则心里明白这是灵泉水带来的自然体香。
帷帐落下，红烛燃尽，宜修在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心中清明如镜，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晨光熹微，宜修已端坐在妆台前。剪秋手持玉梳，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如瀑的青丝。
"福晋今日要进宫拜见德妃娘娘，梳个什么发式好？"剪秋轻声问道。
宜修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肌肤透出珍珠般的光泽，她指尖轻点妆台："梳个端庄大方的两把头便可，首饰选那套点翠的，其他的不要太招摇。"
昨夜胤禛临行前特意嘱咐，德妃最不喜妖艳之人。宜修嘴角微扬，她当然知道这位好姑母的喜好，前世数十年的宫廷生活，这些记忆如今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福晋，四爷已在门外候着了。"绘春进来禀报。
宜修起身，改造过的身姿轻盈优雅，每一步都如行云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