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默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星光残影,快得超出了张、李二人的反应极限!

《基础星斗步》!得自《星骸古卷》的玄奥身法,哪怕只是初窥门径,其灵动诡变、借势星移的韵味,也绝非普通凡俗武技可比!

“小心!” 张师兄瞳孔骤缩,厉声提醒,同时下意识地鼓动起凝气二层的赤红色灵力,在身前布下一层火焰屏障。李师兄也脸色大变,双手掐诀,土黄色灵力涌动,凝聚出几面岩石盾牌虚影护在身前。

然而,林默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人防御的间隙一穿而过,带起的劲风甚至吹得他们护体灵光一阵摇曳!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满脸怨毒与惊骇的王莽面前!

“你……” 王莽只来得及发出半个惊恐的音节,就看到一只缠绕着冰冷银色星辉的拳头,在他眼前急速放大!那拳头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王莽仓促间抬起完好的左手格挡,但在林默那融合了星辰灵力与霸体力量的拳头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咔嚓!左臂骨应声而断!拳势不减,结结实实地轰在他的胸膛!

“噗——!” 王莽双眼暴突,口中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砸中的破麻袋,离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藏经阁外围坚硬的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软软滑落在地,胸口塌陷,生死不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直到王莽像死狗一样瘫在墙角,张、李二人才堪堪转过身,脸上充满了惊怒和后怕!

“你找死!” 张师兄又惊又怒,林默的速度和狠辣远超他的预估!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怒吼一声,双掌赤焰暴涨,化作两条狰狞的火蛇,呼啸着扑向林默后背!“赤炎掌!”

李师兄也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双手猛地按向地面:“岩突刺!”

数根尖锐的岩石尖刺瞬间从林默脚下破土而出,角度刁钻,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前后夹击!凝气二层的全力一击!

周围的弟子早已吓得远远退开,生怕被波及。藏经阁前的广场上,气氛瞬间紧绷到极点!

林默背对着袭来的火蛇,脚下是致命的岩刺,似乎陷入了绝境。

然而,他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而肆意的弧度。

“星斗移位!” 心中默念《基础星斗步》的精要!

就在火蛇即将吞噬他,岩刺即将贯穿他脚掌的刹那——林默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近乎直角的方式,贴着地面向左后方诡异滑出!步伐玄奥,带着点点虚幻的星芒!

嗤啦!轰!

炽热的火蛇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将地面烧灼出焦黑的痕迹。锋利的岩刺擦着他的鞋底刺出,却刺了个空!

“什么?!” 张、李二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诡异的身法,他们闻所未闻!

林默借助这玄妙的一滑,不仅完美避开了夹击,更是瞬间拉近了与李师兄的距离!他眼中寒芒爆射,体内星辰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冰冷霸道的寂灭气息轰然爆发!

“轮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

林默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到刺目的银星!那银星虽小,却蕴含着压缩到极致的星辰之力,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正是他初步领悟《星骸古卷》奥义后,结合自身星辰灵力特性,自创的雏形杀招——碎星指!

一指点出!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直刺李师兄仓促间凝聚在胸前的岩石盾牌!

噗!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牛油!那看似坚固的岩石盾牌,在碎星指恐怖的穿透力和星辰之力的寂灭特性面前,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洞穿!银星指芒余势不减,狠狠点在了李师兄的胸膛膻中穴上!

“呃啊——!” 李师兄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他只感觉一股冰冷、霸道、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瞬间透体而入!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狂暴的星辰之力在他体内疯狂肆虐,瞬间重创了他的经脉和脏腑!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倒在地,口中鲜血狂涌,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李师弟!” 张师兄目眦欲裂,心中已被恐惧填满!这林默根本不是凝气一层!这身法!这指法!还有那冰冷霸道的银色灵力!简直如同怪物!

逃!必须逃!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张师兄的脑海。他再无半分战意,猛地转身,将全身灵力灌注双腿,就想施展身法逃离!

“想走?” 林默眼神冰冷,如同盯上猎物的苍鹰。《基础星斗步》再次发动!身影一晃,带起道道星痕残影,瞬间就拦在了张师兄面前!

“给我滚开!” 张师兄亡魂皆冒,惊恐之下全力一掌拍出,赤焰熊熊,试图逼退林默。

林默不闪不避,右手五指张开,体内星辰灵力按照《星骸淬体术》的路线疯狂运转!他的整条右臂瞬间蒙上一层淡淡的、如同金属般的银辉,肌肉虬结,散发出沉重、冰冷、坚不可摧的质感!

星骸淬体·臂!

他竟是要以肉身硬撼对方的火焰灵力!

“蠢货!找死!” 张师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狰狞!区区凝气一层,竟敢用肉身硬接自己的赤炎掌?简直是自寻死路!

轰!!!

燃烧的赤红手掌狠狠拍在林默那闪烁着金属银辉的右臂之上!

预想中的骨断筋折、血肉焦糊并未出现!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炸开!

张师兄感觉自己仿佛一掌拍在了一座由万载玄冰和神铁铸就的山峰之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混合着冰冷刺骨的星辰寂灭气息,顺着手臂狂涌而入!

“啊——!” 张师兄发出一声比李师兄更凄惨的嚎叫!他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赤红色的护体灵力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恐怖的星辰之力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他的手臂经脉,疯狂破坏!

咔嚓!咔嚓!

臂骨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张师兄整条右臂彻底报废,如同烂泥般垂落!他口中喷出鲜血,身体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步了李师兄的后尘,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藏经阁前的广场上,只剩下张、李二人痛苦的呻吟和王莽不知死活的瘫软身影。所有围观的弟子,包括闻讯赶来的几名执事,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场中、青袍染血、周身还萦绕着淡淡银辉和冰冷煞气的少年。

凝气一层?瞬败两名凝气二层?其中一人甚至是被肉身硬撼废掉的?这……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看着林默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恐惧!

林默缓缓收敛了外放的星辰灵力,那冰冷的煞气也随之消散。他看都没看地上三个废人,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只挡路的臭虫。他抬起手,看着自己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缓缓褪去银辉的右臂,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爆炸性力量和冰冷的坚韧感,心中对《星骸淬体术》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就在他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这威压远胜凝气期,带着灼热爆裂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所有人都感觉呼吸一窒,仿佛胸口压上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大胆狂徒!竟敢在藏经阁前行凶,残害同门!还不束手就擒!”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喝滚滚而来!只见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如同流星般从天而降,轰然落在广场中央!来人身材魁梧,面容粗犷,双目如铜铃,燃烧着熊熊怒火,一身气息赫然达到了凝气期大圆满!正是外门执法堂的执事之一,赵虎!也是王莽的远房表舅!

赵虎目光扫过地上三个凄惨的身影,尤其是在看到王莽塌陷的胸口和不知生死的惨状时,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转头,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锁定林默:“小畜生!手段如此狠毒!今日定要将你抽筋扒皮,以儆效尤!”

凝气大圆满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火焰浪潮,狠狠向林默碾压而来!林默脸色瞬间一白,闷哼一声,脚下地面都微微龟裂!巨大的境界差距带来的压力,让他如同置身熔炉,骨骼都在呻吟!

“赵执事!是他……” 有弟子想开口解释。

“闭嘴!” 赵虎怒喝一声,声浪震得那弟子口鼻溢血,连连后退,“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 他根本不给林默任何辩解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想为侄子报仇!

“给我死来!” 赵虎狞笑一声,一步踏出,地面震动!他蒲扇般的大手燃烧起炽烈的赤红火焰,带着焚灭一切的恐怖高温,当头朝林默拍下!凝气大圆满的全力一击,封锁了林默所有闪避空间,势要将他一掌拍成肉泥!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林默吞噬!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体内星辰灵力不顾一切地疯狂运转,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就在那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巨掌即将拍落林默头顶的刹那——

一道清冷、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月华,瞬间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聒噪。”

声音很轻,却盖过了赵虎的怒吼,盖过了火焰的呼啸,清晰地烙印在所有人的意识里。

随着声音落下,赵虎那势不可挡、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掌,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壁垒!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万载寒冰!赵虎手掌上狂暴的赤红火焰,竟在瞬间无声无息地……熄灭了!连一丝青烟都没能冒出!他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凝聚的气势瞬间瓦解,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惊骇和恐惧!

而林默,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不可查的、清冷柔和的气息拂过身周,将赵虎那恐怖的威压和杀意消弭于无形。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藏经阁高高的屋檐一角,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素白的身影。

月白流云裙在微风中轻扬,脸上依旧覆着那层薄纱,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仿佛蕴藏着亘古星空的眼眸。云璃师叔祖!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清冷得不染尘埃,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云……云璃师叔祖!” 赵虎看清来人,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戾,“弟子……弟子不知师叔祖在此,惊扰了师叔祖清修,罪该万死!弟子只是……只是秉公执法……”

“秉公?” 云璃的声音依旧清泠,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你的公,就是纵容亲属欺凌在先,不问缘由报复在后?”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地上如同死狗的王莽,以及断了手臂的张师兄、重伤昏迷的李师兄,最后落在脸色惨白、跪地发抖的赵虎身上。

“他们,咎由自取。” 云璃只说了五个字,却如同金科玉律,给这场冲突定下了结论。

赵虎如蒙大赦,又惊恐万分,连连磕头:“是!是!弟子糊涂!弟子糊涂!多谢师叔祖开恩!”

云璃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了场中唯一站着的林默。

林默也正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刚才那生死一线间,是她出手救了自己?为什么?

云璃的目光在林默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他那只刚刚褪去银辉、还隐隐散发着冰冷力量感的右臂上停留了一瞬。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林默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静的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审视?或者说,是某种确认?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林默紧握在手中的那枚淡紫色流云令上。

“你的焰,” 云璃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冷依旧,却似乎意有所指,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太弱。”

话音落下,她素白的身影如同融入空气的月光,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林默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太弱?

是说赵虎的火焰?还是……另有所指?

林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那枚温润的流云令,眉头紧锁。刚才云璃出手的瞬间,他分明感觉到流云令似乎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而她最后那句话……是在警告自己实力不足?还是在暗示……自己这星辰之力,在她眼中,也如同萤火般微弱?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这枚流云令带来的,似乎远不止是藏经阁的权限。而那位高高在上的云璃师叔祖,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看穿他所有的秘密。

变强!必须更快地变强!强到足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强到……有资格去直视那双蕴藏星空的眼眸!

林默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跪地发抖的赵虎和周围敬畏恐惧的目光,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倔强的孤独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第六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