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全市只有顾家一脉是熊猫血。
顾景淮终于意识到了，豆豆似乎就是他的亲生孩子。
可他亲自站在抢救室里，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摧残成这样的孩子，还是不愿意相信。
顾景淮握紧了拳头，半晌突然从豆豆头上揪下来了一根头发。
“去做亲子鉴定，确认她是我的孩子，我再输血。”
我忍不住暴怒，“顾景淮你个混蛋！等亲子鉴定做完，豆豆早就被你害死了！”
“那么多年了，你不愿意做亲子鉴定，仅仅凭着宋晴的花言巧语就虐待豆豆，现在想起来做亲子鉴定了？你根本不配当豆豆的父亲！”
我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对着他拳打脚踢，试图拿起手术刀捅向他的脖子。
顾景淮就这么定定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豆豆三个月大的时候被绑架过。
那晚，我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如果不想让豆豆被撕票，就按她说的做。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你若是伤了豆豆，我会跟你拼命。”
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笑得娇媚，“不不不，我只不过是想请许小姐欣赏一场好戏罢了。”
我按照女人的指示，买了套，送到了圣豪酒店的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虚掩这门，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女的是宋晴，男的是我的丈夫顾景淮。
我拿着套愣在原地。
我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我怀孕期间，顾景淮耐不住寂寞，和白月光宋晴旧情复燃，二人成了床伴。
等我生下豆豆之后，二人便像是尝过砒霜的瘾君子，再也戒不掉这种偷情的刺激感了。
顾景淮敏感察觉到门口有人，一边呵斥着一边就要转过头来。
“谁？！”
宋晴伸出双手捧住顾景淮的脑袋便问了上去，意乱情迷开口，“是外卖员，我们的套到了。”
顾景淮不再回头，警告道，“滚出去，今天的事若是传出去，我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沉默半晌，最后选择扔下套一声不吭退了出去。
宋晴警告过我，如果我发出一点声音，她就立马将豆豆从顶楼推下去。
那一刻，十年的爱情和我的孩子，我选择了我的孩子。
我甚至想着，只要我假装今天什么都没看见，我们一家人是不是还能和以前一样幸福快乐。
可宋晴并没有打算放过我。
半夜，我根据指示在酒店门口从一个男人手中接过了豆豆。
男人举止奇怪，在我接过豆豆之后依旧不离开，反而像个老熟人一样跟在我的身旁，一会捏捏豆豆的脸，一会拿湿纸巾帮豆豆擦擦小手，怎么赶都赶不走。
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一夜春宵完毕下楼准备回家的顾景淮眼中。
顾景淮认为，他当场抓了我的奸。
他无法接受我的“出轨”，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而那个男人在那段时间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
宋晴的枕旁风下，顾景淮彻底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他坚信豆豆是我和别人生下的孩子，坚信我费尽心机接近他，跟他结婚只是贪图顾家的财产，想要带着孩子霸占他的家产。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却忽然背上了荡妇的罪名。
但出轨的明明是顾景淮，他却可以恶人先告状，成了所谓的受害者。
心灰意冷下，我提了离婚，却让顾景淮更加生气。
“许安然，你当我顾家是公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丑事败露，干脆跟我提离婚，分一半财产带着这个杂种远走高飞？”
“你惹毛了我，这辈子都别想安生的过。我要你一辈子不停看着我喜欢上别的女人，让你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想走？你死也得死在我顾景淮的手里！”
为了豆豆，我忍了。
但顾景淮对豆豆的嫌恶之情，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可惜豆豆到死，都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7
顾景淮不忍再看手术台上的豆豆，摔门而出。
忽然，他再次开口。
“不管用任何代价，把那晚酒店里那个男人找来！”
他终于想起来好好查一查那晚的事了。
那阵子之后，顾景淮收回了我的所有权利，我根本没有渠道找到那个男人。
而顾景淮也一心认定就是我出了轨，不再继续寻找那个消失的男人求证。
他若是相信我一次，但凡只要一次，但凡早点找到那个男人，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顾景淮瞒着我出轨是事实，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只是豆豆或许会有一个爱她的爸爸，豆豆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对了，许安然呢？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去哪里了？一点都不关心孩子，她是怎么当妈的？”
我忽然安静下来。
顾景淮，终于要发现我死了吗？
我安静的跟在顾景淮后面，听着他和医生交谈，向路人询问，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后院。
我甚至有些期待这个场景，顾景淮，我终于死了，我真的要进火化炉了，你满意了吗？
顾景淮不可置信看着躺在地上早已僵硬了的我。
他探了探我的鼻息，摸了摸我的手和脸，缓缓蹲了下来。
忽然，他发疯一般的将我扛了起来，冲进急救室。
“来人！救人！她被冻坏了，你们赶紧给她暖和暖和！”
医生们看着我的尸体，表情是早有预料的不忍心。
顾景淮见没人动，抬手就是一巴掌。
“聋了？赶紧救人啊！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敢这么怠慢？你们要是救不活我老婆，我会让整个医院都给她陪葬！”
一个男医生终究是不忍心，提醒道，“顾总，许小姐已经死了。”
“放屁！她怎么可能会死！那年酒店的事情她还没有跟我解释清楚呢！现在我给她机会解释了，她怎么可以死！”
顾景淮又是一脚，男医生直接被踹飞到墙上，一道鼻血从他鼻孔中缓缓流出。
男医生擦了擦鼻子，再也不敢说话。
顾景淮指指边上的起搏机，质问道，“我每年给你们医院花那么多钱买医疗设备是买着玩的？都给我用上！这个不行就换一个，换到我老婆醒过来为止！”
众医生不敢忤逆，只能象征性的打开氧气面罩开始电击。
我不忍心再看自己的身体，撇过脸去。
直到一个女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拦在发疯的顾景淮面前。
“顾总，你让许小姐安心的去吧，别再折磨她了！”
顾景淮这才呆呆的转头看向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我，表情麻木。
他将我扶起来，靠在他的肩头，面向窗外。
“安然，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跨年没带你去看烟花，所以故意闹脾气对不对？我们以前每年都会一起去看烟花的，你最喜欢看烟花了！都怪我，我现在就带你看！你看，外面的烟花多美啊！你不是就喜欢这种大大的五彩斑斓的吗？快睁眼看看啊！”
“安然，你这妆是找谁画的呀，这么逼真？刚刚在外面躺那么久，肯定冻坏了吧，都说了让你注意身体，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还那么幼稚！为了气我，把自己身体弄坏了，老了怎么办？”
“安然......”
“顾总，这是许小姐的遗物，您收一下吧。”
顾景淮被打断，迷茫的转过头去，迟疑了几秒，接过了我的手机。
他输入自己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
想了想，他输入了豆豆的生日，解锁成功。
相册最新的一条视频，是五年前我亲自拍摄的那晚在酒店看到的画面。
顾景淮虽然只录了个背影，足够能分辨出他是谁了。
画面中，我安静的放下一盒避孕套，一声不吭关门离开。
然后一个人爬上顶楼，跪着磕头求那个男人放过豆豆。
再往前翻，都是我存的一些宋晴发给我的香艳的合照。
有怀孕三个月时他们在沙滩上纵欲的视频，有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他们在我床上拥吻的照片，有我临盆时他们在手术室外激情的监控录像。
一切的一切，我早就知道。
我不说，只是不想让豆豆有个烂掉的童年。
却没想到最后，一切满目疮痍。
8
我突然觉得有些聒噪，离开房间回去继续守着我的豆豆。
顾景淮一直在我的房间里，谁叫也不愿意出来。
宋晴听说我死了，又听说豆豆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吓得赶紧收拾东西就要跑，却被保镖拦住。
“顾总有令，找到那个男人之前，你不准离开房间半步。”
宋晴装傻，“什么男人，我听不懂，跟我有什么关系，快放我走！”
下一瞬，顾景淮提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出现在宋晴面前。
“是吗？那他怎么说，跟你是老熟人了？”
亲子鉴定报告下来的时候，豆豆已经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顾景淮终于确定了豆豆真的是他的孩子，终于一如五年前那样，小心翼翼抱着她，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顾景淮生疏的拍着豆豆已经僵直的背，然后将脑袋埋在豆豆怀里，嚎啕大哭。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顾景淮终究是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没能救下豆豆。
一夜之间，顾景淮同时失去了老婆和孩子，整个后脑勺的头发都白了。
顾景淮提着宋晴的衣领，把她扔到了豆豆的尸体前跪下。
“给我跪着，我女儿不原谅你，你就别想站起来。”
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看到豆豆，立即叫道，“就是她！就是这个孩子！五年前就是宋晴让我绑架的这个孩子！她耳朵后面有个圆形胎记，我认得！”
顾景淮一怔，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耳朵。
顾景淮的耳后也有一颗小小的胎记，只不过这五年来，他从未正眼看过豆豆一眼，根本不知道。
宋晴急了，“王强你别血口喷人！老娘不欠你的！”
王强指着宋晴的鼻子怒骂，“你答应给老子100万，分五年给清，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瞒着秘密吗？我告诉你，人家顾总说要给我两百万，一次性付清，谁还乐意帮你藏秘密啊！”
“顾总，就是这个女人，当年绑架了这个孩子，逼着许安然看你们开房给你们送套，还让我故意在你下楼的时候再把孩子还给许安然！”
顾景淮双眼猩红，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时隔五年，他终于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却是在自己亲生女儿和老婆的尸体面前。
其实我早就说过，也说过不止一次。
可每次我只要试图解释，顾景淮就会把我关在家里殴打，再后来甚至会把豆豆叫过来一起殴打。
我为了豆豆不挨打，慢慢的也就不再解释了。
反正顾景淮若是不想相信，自然有千万种理由不信，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没用。
毕竟如果我没有出轨，他又怎么能如此心无负担的和白月光厮混在一起。
“你打我？顾景淮你竟然打我？我还来着姨妈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巴掌下去，宋晴捂着脸不可置信道。
“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一直危言耸听，害死了我老婆孩子，我杀了你！”
宋晴猛然站起来和顾景淮厮打在一起。
“你凭什么怪我？要不是你说放不下我，我至于当个小三当了五年吗？我有病什么都不图心甘情愿当小三？我为自己争取名分有问题吗？”
我忽然觉得十年前，或许是我不该认识顾景淮。
这两个奇葩，倒是般配。
顾景淮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拿过那把满是铁钉的木板，狠狠往宋晴的膝盖上砸去。
一下，两下，直至宋晴的膝盖血肉模糊，再也站不起来。
“我说过的，我女儿不原谅你，你就不能站起来。”
宋晴疼得撕心裂肺，死死拽住顾景淮。
“顾景淮你别想脱责！打你女儿是你同意了的！你虽然没动手，但是全程默认了，你敢说你没参与？你女儿是被你给害死的！你凭什么怪我！”
顾景淮恼羞成怒，一板子拍在宋晴脸上。
9
太吵了，豆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我怀中苏醒。
“妈妈，这个坏女人为什么朝我跪下？”
“因为她做错事了，所以要跟你道歉。”
“那么，我可以不接受她的道歉吗？妈妈说做人要善良，我如果不接受坏女人的道歉，是不是就不善良了？”
“豆豆，你永远有不接受别人道歉的权利，与善良无关。”
豆豆懵懂的点了点头。
“那我不想原谅她，也不想原谅爸爸。妈妈也不原谅爸爸好不好？”
我揉了揉豆豆的脑袋，“好，妈妈不原谅。”
对于顾景淮，我仁至义尽，确实不打算原谅他。
在认识顾景淮之前，许家不算小门小户，我和顾景淮也算是门当户对。
我们一起手挽手参加商业晚会，被称赞为最登对的青年才俊。
晚宴后，我们一起偷溜去路边餐大快朵颐，然后偷偷吐槽晚宴的餐品有多难吃。
我体质不好，容易痛经，他便找了个大厨，偷偷学了怎么煮暖宫茶，每个月都监督我好好喝完。
后来他又听说，女人怀孕之后就不会痛经了，便缠着我要生孩子，亲手打造了儿童房的每一个角落。
我忙于继承许家的事，总是一拖再拖，直到感受到许家的产业进入淡季，才把生孩子的事项提上日程。
我们曾经天造地设，志同道合，只用考虑爱情。
后来，我们遇上了金融危机，货币大缩水，爸妈经营不善濒临破产，为了不继续亏本下去，干脆将所有股份全部送给了顾家，自己申请了破产之后移居国外，潇洒养老。
而在许家宣布破产前一天，我刚跟他撒娇说想要一个孩子。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顾景淮半开玩笑问过我，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家要破产，所以故意提出和他要个孩子。
有了孩子，顾家的财产就全是孩子的了，我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不会像爸妈那样面临破产。
那是我第一次犹豫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第一次对我和顾景淮的爱产生了怀疑。
但那天，顾景淮认错认得很快，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盯着我，满眼都是真诚。
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毕竟我是真心想和所爱之人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但我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我生下了豆豆，反而掉进了宋晴的圈套。
顾景淮第一次问我那天，我怀孕三个月，正好是他第一次和宋晴重逢那天。
许家破产，顾景淮本就已经有所顾虑，那次酒店相遇，便定下了我和顾景淮不能善终的结局。
宋晴拿豆豆威胁我，成功挑拨离间了我和顾景淮，之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用宋晴煽风点火，顾景淮自己就不会相信。
直到今日，我和豆豆终于得到解脱。
顾景淮突然转过头，将木板悬在宋晴的脖子上，眼神阴冷。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安然会被炖盅炸伤？她在家自己煮过很多次，从来没事，怎么偏你来了就爆炸了？”
宋晴咬了咬嘴唇，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顾景淮又看向了王强。
还不待木板碰到王强的脖子，王强就吓着尖叫起来，“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我只知道五年前她告诉我这100万封口费要分五年给，五年之后她就一定能当上顾太太，到时候就不用给我钱了，要是我敢乱说，直接弄死我就成！”
“我知道了！她早就提前计划好了！要害死许小姐取而代之！”
顾景淮的助理匆匆忙忙跑来。
“顾总，查到了，苏晴在五年前为沈小姐买了一份巨额意外险，生效日期是五年后，也就是今天开始。”
怪不得苏晴明明早就可以下手，却偏偏硬生生当了五年小三也没动手，原来是想用我的人命再狠狠捞上一笔。
合同生效的第一天，她就迫不及待下手了。
“景淮，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计划好的，我只是爱屋及乌，想替你尽一点心意罢了。”
“景淮，你答应过我的，过完年你就跟许安然离婚，给我名分的！你会给我的，对吧？”
顾景淮冷冷开口。
“就你，也配？”
宋晴见顾景淮对自己已经全然没有了怜悯之心，也不装了。
“顾景淮，我跟你明说了吧，许安然已经死了，担保人和受益人都是我，我马上就要有千万资产了！你就算不娶我，我还看不上你了呢！老娘不趟你们这趟浑水了，老娘要潇洒过好日子去！”
顾景淮招招手，宋晴便被推到了一个轮椅上。
“宋晴，你享受不了了。”
“我要你给安然偿命。你见过杀猪放血吗？”
宋晴被抬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只是没一会，一个巨大的血袋被运了回来。
上面写了四个字：老婆专用。
顾景淮蹭蹭我的脸，一脸讨好。
“老婆，我这就让人给你做手术，这么多血，一定够用了！”
豆豆歪着脑袋疑惑，“妈妈，爸爸为什么疯了？”
我摇摇头，“不愿意承认自己亲手犯下的错误，所以选择装疯卖傻活在过去，这是坏人最常用的结局。”
豆豆似懂非懂点点头。
顾景淮执着的跟我说着话，一直到烟花消散，天边泛起鱼肚白。
顾景淮怒了，“谁把烟花停了？我的安然还没看够呢！安然，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放烟花给你看！”
命运弄人，顾景淮车后备箱里存着的那几箱烟花，恰好是宋晴留的后手。
她把烟花换成了强力百倍的爆破炸药，想着要是炖盅炸不死我就将我引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放烟花，再制造一场意外，完美脱身。
顾景淮喜滋滋在后院将几大箱烟花摆成一个心形，自己站在了中央。
他点燃引火线，站在中间激动的呼喊着。
“安然，你还记得吗？我向你求婚的时候，就是这么摆的烟花！你当时感动的哭了好几天呢！”
砰。
一地鲜红。
豆豆皱了皱眉，“妈妈，可是爸爸也死了，我们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会不会又遇见他呀！豆豆不要遇见爸爸！”
我捏了捏豆豆因为生气皱皱巴巴的鼻子，想了个办法，“那我们过奈何桥的时候，就一口咬死不认识他，或者偷偷看他走哪座桥，我们就换一座桥走，好不好？”
“好！但是豆豆要跟妈妈走一座桥！妈妈要握紧豆豆的手，不要跟豆豆走散了！豆豆下辈子还要当妈妈的女儿！”
我猜测道，“豆豆跟妈妈一起投胎的话，下辈子可能就是姐妹了哦！”
豆豆笑得更开心了。
“好耶好耶！这样豆豆就可以保护妈妈了！妈妈就不会像这一次一样无助了！”
